程元把想好的台词默背了几百次,然而女朋友下班回家后真的站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像个忘词的歌手一样,羞赧又尴尬。
林梦初看他这样有点好笑,问道:“你怎么了啊?”
程元觉得自己紧张地像个准备献出第一次的纯情少年,还偏要假装若无其事,“下周我生日了诶,有没有准备礼物给我?”
林梦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傻啊?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啊。”
“那倒不会。”程元清了清喉咙,说道:“如果你没有准备,我可不可以提要求?”
长发女孩秀眉微挑,表情帅气撩人地看着他,“那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心跳如擂鼓般在他耳朵里响得地震山摇,仿佛要从喉咙口蹦出来,程元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衣袋中紧紧攥着那个绒布盒子的手指开始冒汗。
‘’我想要你。”
他面色平静地说,然后抬头迎上女朋友疑惑的目光,同时从口袋里拿出盒子,面对着女孩打开。
“我想要你嫁给我。”
林梦初在震惊下抬眸,程元看见她黝黑的瞳仁骤然紧缩,那双明媚的眼睛里当然有欢喜,但不够多,因为被其他情绪占据了空间,以至于没有更多的位子来展现喜悦,然而其他情绪是什么,程元当时没能明白,他只是忐忑地问:“你不愿意吗?”
林梦初渐渐平静下来,微笑着问他:“你想好了?”
“那当然!”程元正色道:“我平时是很爱开玩笑,但这种事情我很认真的。”
“这种事情是哪种事情?”
“婚姻大事啊。我想娶你,让你当我老婆!”豪言壮志说完,程元却难免惭愧,“我知道这个钻石太小了,有点委屈你但我想把钱省下来买房子,虽然宿舍也能住,但如果将来有了宝宝,就会有点挤。我研究过房市了,应该能首付一套这附近的两室一厅。”
他想要以后,便情不自禁笑了,“总之我发誓,会让你生活得很幸福,可能没办法让你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总归是可以的。”
林梦初被他认真又傻气的样子逗笑了,可方才的那种情绪已经彻底占据了那双眼睛,像充盈的湖水,慢慢地波动着,闪闪发光。
程元以为那是感动,轻声又问了一句:“梦梦,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梦初点了点头,眼泪随之滑落眼角。
“我愿意。”她说。
程元欣喜若狂地抱住她,用力亲了两口,旋即准备为准老婆戴上钻戒,林梦初却抽回了手,说:“我平时工作戴它不方便,要经常洗手,容易磨损戒指。”
女孩把颈间的银链拉出来,提议道:“要不穿在这个上面当项链戴,怎么样?”
程元并不介意具体形式,更何况他已被喜悦冲昏头脑,当即爽快答道:“可以啊,我老婆想怎么戴怎么戴!”
女孩擦干眼泪,踮起脚尖亲吻他,黑亮的眼珠藏在沉重的眼帘后面,像月亮藏在乌云背后那样,程元莫名感到丝丝难过,他张开双臂抱住对方柔软的身躯,在她耳边轻叹:“太好了梦梦,我爱你。”
次日清晨。
“那你睡得好吗?”江迢从林舒夭后面环抱住她,头埋在她颈间亲昵的蹭了蹭。
“嗯……‘’有谁跑完半马会睡不好吗?林舒夭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你起床以后漏做了一件超级重要的事。”
“什么啊?”
“你都没有亲亲我。”
“我在刷牙。‘’
江迢捧着她侧脸就吻上来,“我不介意。”
于是两个人在洗手间接了个高露洁薄荷牙膏味道的吻,然后看着满嘴白泡泡的对方笑。
“都几点,别闹……”
“就想黏着你怎么办。”江迢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我生病了。”
林舒夭预感到江迢又想要套路自己,却仍旧忍不住担忧,“你怎么了?”
‘’我得了肌肤饥渴症。”
林舒夭好气又好笑,觉得自己的爱人在她面前越发的孩子气,“那是小朋友才会得的好吧,而且依赖对象是父母。”
“反正我得了,依赖对象是你。”江迢抱着她不放,语气倒真像个小孩子在任性,“你要对我负责,每天都要给我抱抱亲亲才行。”
“不然你以为你现在在干嘛?‘’林舒夭笑着问,突然皱起眉头嗅了嗅,“什么东西糊了?”
江迢一怔,旋即放开她朝厨房奔去,“我的煎蛋!!‘’
最后两个人只能坐在餐桌前,欢欢喜喜地吃着黑乎乎的煎蛋和面包。
“翟叔杰死了,那案子就结了吗?”林舒夭吃着面包突然问了一句。
“儿童性侵案就算是结了,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我们不清楚,但翟叔杰在电话里自首了,我们也在他住处找到了作案工具,还有衣服鞋子全都对的上,听说李局已经准备对媒体公开结案的消息了。‘’
林舒夭接着说:“那记者一定会问是谁杀了翟叔杰。”
“那就是另一个新的案子了。”江迢继续说着,“一般这种真凶死亡的案子,老百姓都会觉得他死得好,舆论和媒体都不会逼得那么紧。”
林舒夭安静说道:“但你好像不这样想,不是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身为心理专家的爱人,江迢冷冷笑了一声,“说实话我都怕吓到你,我一想到他曾经试图伤害你,还把你关进棺材里,我就想剥他的皮抽他的筋!这种人死不足惜。无论杀他的人是受害人还是家属,我都特别能理解,我不赞成以暴制暴,但我理解那种感受。我只是……‘’
“只是觉得好像太顺利了一点是吗?‘’
“对,正是因为查了好久都没有突破,然后突然就有人冒出来自首,才让人觉得奇怪。能在十几年间犯下五件案子的人,一定是个终极变态,但翟叔杰给我的感觉,没有那么不正常,他最后自首的时候,流露出很真实的恐惧和悔恨,你觉得一个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魔会害怕吗?会后悔吗?”江迢说完兀自摇了摇头,自嘲道:“可能我也有点强迫症了吧,证据不够确凿,我就总觉得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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