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他无法抗拒的，就是程昱用他低沉的声音，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瑞瑞。”
方瑞雪像是突然之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样去恋爱，怎样去享受这隐秘而又外放幸福。
就在方瑞雪高兴得似乎忘了形的时候。红曲镇的镇长突然带着青芽和她的妈妈出现在了方瑞雪的面前。
再一次面对方瑞雪的青芽妈妈，突然显得拘谨又无措。曾经的趾高气扬和歇斯底里，在她的身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无端的指责和偏激，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青芽妈妈也不多说话。只是一味地低头哈腰对方瑞雪说谢谢，可能是受了镇长的指点，仿佛在她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您不用这样。我并没有做什么，孩子没事就好。”方瑞雪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阻止她。
如果不是青芽妈妈忽然出现，她早就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现在拥有的时光太过美好，任何灰霭阴霾的东西，都无法入她的心
而且她也重来都不关心青芽妈妈对她的那些无中生有的指责的编排。她只是恰好从青芽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所以愿意多给予这个小姑娘一些关心。仅此而已。
青芽见到她很是开心。原本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坐在她的身边叽叽咕咕说了许多话。
她对方瑞雪脚上打着的石膏很感兴趣，拿小拳头在上面左敲敲右敲敲，听着清脆的声音笑得眉眼弯弯。
最后，青芽在方瑞雪的石膏上画了一棵刚发芽的小树苗。她说，这代表的是她自己，她就是这一棵刚刚发芽的幼苗，总有一天，会在太阳和雨露的关爱下茁壮成长。
“又是这条腿。”程昱看到方瑞雪的石膏上的那株幼苗时，也曲起手指敲了敲，石膏在他手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嗯？”方瑞雪一时没听明白。
“受伤的腿，是之前的骨折的那条。”程昱解释道。
“啊！”程昱这么一说，方瑞雪也想起来，她之前被人打断的，正好也是现在拖着是高的这条腿，“那它应该在石膏里面过得还不错，毕竟之前已经有过经验了。”
方瑞雪抬起头，满意地看着程昱的右手上自己留下的杰作。
“你看。”她开心地指着那朵六瓣的雪花给程昱看。“你也有。”
她学着程昱的样子敲敲程昱右手上打着的石膏，仰起脸笑得像满月。
他们一个断手，一个断脚，程昱胳膊上的雪花，和她脚上的树苗，就像是程昱本人和方瑞雪一样，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程昱终于能够转院。
重新踏上绿城的土地，那些在X省被浇灌的雨水，瞬间就被太阳蒸发干净了。
绿城的夏天。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烈。
而方瑞雪回到家，所遭遇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李兰芳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拖着石膏腿本就行走不便，所以当李兰芳拿着鸡毛掸子甩过来的时候，方瑞雪连躲都没有地方躲。
这一次黄晓云是坚定地站在了李兰芳那一边，不仅不帮她，反而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逼得方瑞雪最后只能使出苦肉计。
“干妈，我脚疼。”方瑞雪说话间带着哭腔。像是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等着人去给她顺毛。
“真疼还是假疼？”李兰芳手持鸡毛掸子，有些怀疑地看着方瑞雪。
“当然是真的。”方瑞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模样看着要有多虚弱就有多虚弱，“医生说要多休息，少运动。如果养不好的话，以后会造成惯性脱臼的。”
医生的话一搬出来，李兰芳显然已经信了六七分，再加上方瑞雪最近又瘦了许多，脸颊上的肉都没了，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真疼？”只迟疑不到两分钟，李兰芳就将信将疑的收起了鸡毛掸子，然后指了指沙发，命令方瑞雪。“既然是医生说的，那你就赶紧给我躺着去，别到处乱动！”
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但那也只是看起来唬人，方瑞雪知道，其实李兰芳的心早就软了。
等到方瑞雪乖乖的跑到沙发上坐着了。乖顺的模样就像是在老师课堂上的小学生。李兰芳这才心满意足了，然后果断地丢掉鸡毛掸子，转身去给方瑞雪煲汤去了。
至于所谓的教训，那都是不存在的。
黄晓云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直接就对方瑞雪竖起了大拇指。
“你真棒！”
方瑞雪冲着她嘻嘻一笑。
看来无论什么时候对，待李兰芳，总是软的要比硬的好使。
“干妈！记得多做一点。”方瑞雪安静不过三秒，就蹦蹦跳跳地追到厨房，倚着门框对李兰芳说。
“怎么你就伤了一只脚，还要吃两份？”李兰芳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剁骨头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停。
方瑞雪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还有一份是给程昱的。”
“程昱的那份，咱妈早就准备好了。”黄晓云从方瑞雪身后探出头来。指了指厨房里已经炖上的那个砂锅，“喏，在那边。程昱补脑子，你补脚。”
方瑞雪嗔怪地瞪了黄晓云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恋爱了，她现在的每一个小表情里都透露的柔软，不似往常那般冷硬。看得黄晓云直呼肉麻。然后被方瑞雪追着从客厅闹到了卧室。
“不是说了要多休息吗？怎么还在那里跑来跑去？”李兰芳举着勺子从厨房跑出来，站在卧室门口吼道。
姐妹俩顿时齐齐噤声，等李兰芳走了之后，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你真的和程昱在一起了？”等笑完了，黄晓云躺在床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方瑞雪问。
“嗯。”除了自己猜到的江近月的，方瑞雪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黄晓云。
看着方瑞雪的脸上的幸福和眼里的甜蜜，黄晓云翻身平躺在床上，双手交握放在胸前，想了一会儿，开口：“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很久了。”
“什么事？”方瑞雪也躺下来，两个人头挨着头，肩碰着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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