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礁石的时候他们一路走得很快，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因为那会儿曲烟腿脚健全。
但回去的时候他们走得慢了不少，天上月亮都已经出来了，他们两人才回到了酒店。
酒店里，季卓然找服务生要了纱布和一些药物，帮助曲烟处理伤口。
而曲烟，在问出了那个问题之后，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她在等他的回答。
然而他也一言未发，只是面色沉沉的抱着她回了酒店。
而现在，他正在用粘过酒精的棉签，涂抹她的膝盖，动作轻容的抹去她伤口上的灰尘，一遍又一遍，似乎永远不会有不耐烦的情绪。
等清洗干净了伤口，他再拿出药粉，细细密密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等待着将她治愈。
最后，再用纱布裹好她的伤口，帮助她更快恢复。
做完这一切，他似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她，一双深眸里星光熠熠。
“好了。”他说。
“好了也会留疤。”她却不满道。
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们说的不止是一件事。
他的声音温柔却不可置疑地响起：
“不会的，我一定会抚平它。”
曲烟冷笑一声，随即毫不留情地开口，
“可是我啊，不想再给你这个机会了，有点伤疤留着也好，让我记得痛，这样才不会再犯傻。”
他抬起头，深眸之中的光芒有些许执拗。
他说：“会的，我会争取。”
“我不想再跟你拌嘴，季卓然，我只是想跟你说明白，我们两个人之间，现在只剩下纯粹的交易关系，我陪你走这一趟死心，你帮我处理好程少和杜若的事情，然后，咱两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再逃跑了，但是这一次，我一定要与你分道扬镳。”
曲烟认真地说着。
她其实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控制不住的跟季卓然强调这些东西。
其实她该忍着不说的。
毕竟她也清楚，以季卓然的倔强，她说这些东西，是真的没有用。
反而说了，会激怒他，让他更加警惕，说不定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防着她走人。
但是不说的话，她又会害怕，自己在他这样一点点的温柔里沦陷。
她已经输给他过了，而那一次，她失去了小睿。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不能再输，否则，她就会失去自己，也失去所有。
他深眸看着她一脸的倔强，片刻之后，他似乎轻叹一声，随即对她说：
“睡吧，先好好的休息，我们的旅途，还没有结束。”
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这一趟旅程的结局，到底是谁会赢。
随即，他将她抱到床上，转身离开。
门，咔哒一声合上。
曲烟看着紧闭的房门，思索片刻，缓缓合上了双眸。
她现在，得好好养精蓄锐。
第二天，曲烟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腿伤已经好了不少，下地行走是没有问题了。
其实这会儿她也醒悟了过来——
昨天她也只是膝盖擦破皮，痛是痛了一点，但是自己走路其实没什么问题，可是那会儿，季卓然一见到她破皮，就把她给抱了起来。
那会儿她光顾着尴尬和跟他吵架了，竟然也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可以走路的。
结果就这么给他抱了一路……
不争气啊不争气。
曲烟心里吐槽着自己，随即推开卧室的房门出去，却看见季卓然正在外面布置食物。
这会儿酒店已经把早餐送了过来，只是他没有让服务生帮忙，而是自己在做这些细碎的活儿。
一看到她出来，他脸上便带了微笑，笑着跟她说了一声早安，
“小烟，早啊。”
他笑容干净，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曲烟说的那一番话。
但是曲烟知道，这混蛋，记得可清楚了。
不过，既然旅途还在继续，那些关于结束之后他们何去何从的话，的确也不适宜现在来说。
于是她点点头，冷淡的“嗯”了一声。
“腿怎么样了？”他问。
“好多了。”曲烟回道。
想起他昨天晚上那么细心的帮她处理伤口，一时间她的心里又有些烦乱。
说到底，她能恢复得这么好，其实也有他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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