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程飞扬的话，曲烟低下头，眼睛里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蓄上了泪水。
她知道，今天这场生日宴，其实原本该是他给自己准备的惊喜。
他送杜千秋的礼物是一枚价值连城的和田玉镯，而送给自己的礼物，却是一个善解人意、知书识礼的母亲。
他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可是今晚，她却……
“你很珍贵，小烟，”他能够觉察到她的悲伤，却也只能继续安慰道，“我愿意将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你，我知道，你可能对季卓然有点什么，不过既然你们也不可能，那我想，我多少也有机会吧？我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女人认真到不愿意放手，小烟，你是第一个。”
他的情话那么动听，他做的事情那么多，他的付出那样让人感动，可是她呢？她竟然什么都不能给他！
“对不起，对不起……”她开口，声音里竟然极其罕见地带上了哭腔。
“你不用说抱歉，小烟，到底怎么了？”程飞扬皱眉。
“我……我明天就要出国，因为家里的事情。”曲烟极为含糊的解释着，生怕他再多问些什么。
程飞扬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程少，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很抱歉我说得这么突然，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可是我……我有我的原因，这次离开，我……”她说着，忽然哽咽了一下。
他仔细看着她的神情，又握住她发凉的小手，“你如果不愿意走，有我在，谁能勉强得了你？”
曲烟低头，藏住脸上的神情悲伤，“这不是勉强的问题，我……我也是愿意走的，还有，我收过你母亲的钱，我是一个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女人，程少，你对我，可能有太多误解了。”
程飞扬握住她的手，缓缓松开，“你说什么？你收了我妈给你的钱，什么时候？”
“很早。”她回答得含糊。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想清楚，继续拒绝程飞扬，反而可能会激起他刨根问底的念头，导致他又被自己拖下水。
反倒不如说自己拿过钱，摧毁他心中那个太过美好的曲烟，让他彻底失去对自己的兴趣。
让他感觉到被愚弄，他自然就会放手。
程飞扬捏紧了拳头，“你的意思是，我妈给你钱，你才接近了我？”
她没有说话。
她知道，只要自己不说，他越细想，就越会想歪。
“曲烟，你说句话。”他的声音还是温柔的，可是里面却带上了绝望的味道。
如果她一开始就是收了钱才接近他的，那么，她很多行为就能说得通了。
譬如，她一直在鼓励自己，做好工作，而从来没有过亲近自己、嫁进程家的念头和想法。
譬如，有的时候，他的做法明明让她很感动，可她最后给他的答复，依旧是拒绝。
也譬如，她每一次在面临可能嫁给自己的情况时候，都选择了逃之夭夭……
以前，他以为这是他最特别的小烟。
却从来没有想过，眼前这个女人，也不过是被钱驱使着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原来她，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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