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秦浅从梦中惊醒,梦到妈妈去世那一天的情景,坐起身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都是冷汗,晕厥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一幕幕,每一句话都让她变了脸色。
掀开被子下了床,连鞋都忘了穿,她一打开房门就听到楼下传来的对话。
“陆总,救援队刚才来了消息,没有打捞上来,他们推测已经是溺亡之后被冲走了。”林海的声线非常清楚。
秦雪听了他的话不由顿在了原地,似乎回想起来晕过去的前一秒,是秦雪疯狂不甘的笑脸,是她跳进大海的画面。
“还有,张姐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没有砸中要害,也没有生命危险,程护士伤的比较重,还在抢救室……”
她抬手揪住自己的心口,一阵针刺的痛楚从心底缓缓向四处散开,她抬头看向走廊的尽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而楼下的人听到上面的声响纷纷抬头看去。
“陆总,秦小姐醒了。”
陆庭深此时已经看到了,于是抿唇从沙发上起身上楼。
秦浅一路来到卧室,卧室中似乎还残留的淡淡的血腥味,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就连那些一起都跟着一起消失了,仿佛这个房间之前就是空的。
她楞在门口,“爸……”
身后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直到她的手被人握在手里,她才眨了眨眼,转头侧眸看着他,“爸爸呢?他人呢?”
陆庭深眸光深邃的凝视她的脸,见她似乎是清醒的,于是才低沉道:“在殡仪馆。”
殡仪馆!
这三个字让秦浅的脸色瞬间失去了全部的脸色,原来不是梦,都是真的。
身体有些发软,似乎还产生的耳鸣的状况。
陆庭深拧眉将她揽进怀中。
秦浅用力攥紧了他的大手,声音带着些许的哑色。
“秦雪呢?还活着吗?”
陆庭深始终观察她面上的表情变化,只是此时,她除了脸色过分苍白以外,倒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警方推断,没有生还的可能,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昏了两个小时。
“就这样死了……”秦浅声音暗哑。
陆庭深低眉不语,见她扯了扯唇角,“这样就死了,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秦雪所做的每一件事,死亡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享受,是一种解脱,否则等待她的,将是漫无天日的牢狱生活。
死亡并不是惩罚,活着才是受罪!
“张姐呢?”
“没有生命危险。”
“程姐呢?”虽然这样问,但是秦浅心中却是能够猜到,那一刀刺的太深,出了太多的血。
陆庭深沉默了,秦浅抿紧了红唇,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空无一人的大床,而后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刚要跟上去,就听到她低哑的嗓音开口,“不要跟过来,让我一个人待会。”
陆庭深只好停了下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将自己关进房间,眸色蓦然幽深晦暗。
回到房间的秦浅就无力的靠在了门上,而后像是骤然失重一样,滑落在地,她蜷着双膝,将头抵膝盖上,最后压抑不住的哭出声来。
时隔多年突然告诉她,她妈妈的死是另有起因,是被害死的。
要她怎么承受这种痛?
还有父亲,竟然是被自己的至亲血脉亲手结束了生命。
“爸,妈……”秦浅紧紧揪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很痛,非常痛,就连呼吸都是一种痛。
最终还是极其崩溃的哭了出来,边哭边控诉着自己的错误。
“是我的错,妈妈,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爱情,就忽视了你,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将放在他上的注意力转移十分之三,也许这些事都不会发生,妈,我错了,是我错了……”
是她不够关心母亲,是她在太在乎陆庭深,太执着与他。
如果她早点发现,或许就不会发生悲剧了。
或许她妈妈也就不会死,她错了,真的错了……
陆庭深站在门口听着她压抑的哭声,暗了脸色,而后转身靠着房门也坐在了地板上,伸直了一条腿,蜷起了另一条,搭在膝盖上的大手紧握成拳。
右手却敲了敲房门,似乎是在告诉她,他此时就在门外,陪着她。
秦浅听到了他传递过来的声音用力的抱住自己,她觉得冷,非常冷,像是被剥光了扔进冰窖里面。
手和脚都是没有知觉的。
“是我错了,我后悔了,我后悔了,陆庭深,我后悔了……”
年少都有执念的事和人,有的人,终成圆满和眷属,有的人,遗憾退幕却也无悔。
她爱过他,没有后悔过,爱过他这个事实成为了她的过往,和人生已经经历过的那个部分。
再去说后悔,已然没有用。
当初那么爱,那么执着,那么炙热,不会被忘记。
可是此时此刻,她后悔爱过他,如果当时她没有那么喜欢他,那么执着她,不管是黑天或是白夜,不管是眼里还是心理,他占据了她的所有。
所以她才会忽视的母亲,还让她跟着担心。
如果她能够分散出一半的注意力在她母亲身上,或许就能发现母亲的情绪和状态完全不对。
是她太忽视那些,是妈妈不想让她担心,所有的坏情绪都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过。
为什么没发现?还是因为没用心。
如果说秦雪是凶手,那她就是帮凶。
秦浅抱着自己的头大哭出声,哭的令人心碎,“我好后悔,我好后悔,我不该爱上你,不该把你带回秦家,不该让你和秦雪有认识的机会,所有的开始,我都好后悔,是我的错……”
“我不该让她来看爸爸,我不该相信人性本善,即便心存恶念,但对待自己最亲的人,也做不出来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秦浅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声哭泣都击中了陆庭深的心窝。
她说他后悔了,后悔爱上他,后悔遇见他,更后悔带他回家。
他又何尝不是?
他有何尝没有后悔同意跟她回家,直到现在他或许才能想通,为什么,那么多女孩的邀约下,他竟会愿意跟她走,因为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她们会相遇,她会带他走,他会毫不犹豫跟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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