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法比安向沈忆比了个“嘘”的手势，看了看时间，“估计华金要回来了。”
走廊上传来怒气十足的踢墙声，毫无风度可言。
法比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了医院的安保电话，不一会，这声音就消失了。
“好了，说吧。”
经过这一遭，心情好转许多的沈忆向法比安转达了阿瓦尔和阿加多带来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为了把我们引到那台车前，幕后的那个人用了太多不必要的手段。”
整个雇佣兵营里发生的所有事，加上一夜之间消失的一整片工厂。
如果只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也未免太过兴师动众了。
要知道，他们从纽约出发，本来的目的就是哥国那片产生诡异变化的工厂地址。
这以外的所有环节，都显得太累赘。
“还有爷爷的命令，”沈忆同样倍感疲累地揉揉眼睛，“以爷爷的经历，我不相信他没有看出这后面藏着猫腻，可他还是一手把我们送到了那里。”
“叶松先生的意思我不好揣测，”法比安了解叶松的性格，也习惯了神秘了多年，心思缜密的这位上司，但他同样无法看透叶松的具体想法，“不过你说的有道理，除非……”
“法比安，你想到了什么？”
“那人原本设置的环节里，有一个巨大的变数。”
这个变数一旦被发现，会在瞬间改变叶衍一行人去往工厂旧址的意愿，后续那看似花费巨大的整个局，都是为了排除这个变数。
“变数……”
沈忆沉思着。
突然，一个东西掠过了她的脑海，在她极力的回想中，那东西的面貌越来越清晰。
那是唯一一个，他们丢失在阿瓦尔雇佣兵营的物件——
被做成标本的“环”。
“标本‘环’不见了？”
“被调包了，”沈忆点点头，“爆炸之后，叶衍昏了过去，双受了伤，场面也很混乱，我和诺伯没有分出心思来寻找，后面就赶时间出发，没有再回去过营地。”
“估计找也找不到，而是被营地内部的奸细拿走了。”
“用不用我打个电话再问问阿瓦尔父子俩？”
“可以打，但不是现在，”法比安则考虑得更多，“华金那个家伙带来的也有好消息，他告诉我们这里一点也不安全了，等诺伯来了你再打吧。”
“嗯。”
和阿四当初一样的反追踪技术，必须要一个业务能力过硬的黑客一手构架起来，才能保证信息沟通的保密性。
“你和叶松爷爷通电话了吗？”沈忆皱起了眉头，“我前两天打了几次，爷爷都没接。”
“我也打了，是医生接的，说是还没出院，一直在休息。”
一家两个病人，叶饮轻却在国内，一点也不知道。
“我有点担心叶饮轻先生……”
法比安安抚地笑了笑。
“现在卷进来越少人越好，至于这些现在看来十分艰难的困境，都会过去的。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们，”法比安抿了下唇，“虽然我现在对叶衍那小子很生气，但是我也知道，他不会有事的。”
不出法比安所料，华金局长果然故意越权，给他们使了绊子。
几人本来准备搭乘私人飞机返航，飞机底仓还能把VenomGT一起运回，结果他们租用的私人飞机被华金局长打听到，重新申请的出发航线迟迟不批准。
他们只好改乘渡轮回程。这一来一往之间，又有近七八日要被消耗掉。
跨国轮渡手续明天就会办结，沈忆不断说服着自己情况正在好转，今天叶衍的那一滴泪，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他们在一起。
“诺伯？”
沈忆推开叶衍病房门的时候，发现诺伯正弯着腰，在叶衍耳边说些什么。
“沈姐姐，我、我来看看叶少。”
沈忆对这个腼腆有才的少年很有好感，当时他一夜都没离开电脑的眼睛确实让她无比佩服。
“嗯，多说说话对他的恢复有帮助。”
“好……不过，我也说完了。我去看看法比安先生。”
“稍等，有件事我要请你帮一下忙。”
诺伯三下两下就在病房隐蔽处装好了一个简易的信号装置，还在她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个自己开发的软件，这样就不会有信号被劫持的风险了。
效率之高让沈忆禁不住啧啧感叹。
“太厉害了吧！”
“过、过奖了。”
等笑眯眯地送诺伯离开后，沈忆立刻转身走到叶衍床头，向他的枕头底下摸了一把。却什么都没发现。
但是刚才明明……
沈忆皱紧了眉头，看向坐在一边的叶衍。
但愿没什么事才好。
“要吃晚饭啦。
“明天就要回家了，开不开心？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叶衍的眼睛里，那颗熄灭的恒星内，有一团小小的气体。
它敏锐地捕捉到了遥远宇宙里传来的声音，于是气团开始相互摩擦，随后那运动越来越剧烈，终于，点燃了一团小小的火焰。
小小的火焰要推动整个恒星，能量连千万分之一都不够。
但它也知道，身边所有和它一样的小气团，都在无声地拼命呐喊：
“点燃我们！点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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