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长老回来了……”
两位少女听到声音，这才纷纷惊觉，急忙收剑行礼，连脸上的香汗都没有擦拭。
余震心下一动，师姐当初帮衬，说自己烧得一手好菜，看来并非无的放矢，若非自己身具灵根，以杂役弟子的身份，连“师父”二字都无法叫得。
白羽做了一番介绍，两位少女生得眉清目秀，面容颇为相似，乃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姐叫舒情，生性腼腆，目光柔情似水，妹妹叫舒心，声音甜美，性子较为活泼。
孪生姐妹早已知道白羽收了个真传弟子，纷纷朝苏蓝恭敬行礼，而对余震行礼时，眉宇间多了一丝好奇之色。
白羽最后道：“舒心、舒情依然负责打理花草、豢养蜜蜂、采集花露和蜂蜜、秘制灵茶、下厨等事，余震在修炼之余适当帮手。谷中没有太多规矩，但有几点务必谨记，不许私自进入老娘的卧室，不许随意践踏和采摘花卉，不许惊扰蜜蜂。”
“是。”余震四人同声回应。
此时已近傍晚，白羽让孪生姐妹前去做饭。
余震和苏蓝洗浴后，回到各自卧室，准备更换道装。
之前从内务堂拿到的包裹，里面有两套道装、一枚腰牌和一本纸质书册《妙灵宝典》。
只要在道宗内，弟子都要求身着道装，外门弟子的道装统一为灰色劲装，内门弟子则为白色劲装，以余震目前的身份，只能穿灰装，但白羽却给要了一套白装。
余震换上道装后，才发现左右衣襟各绣着一座由长剑组成的山峰，那是妙灵宗的道标。
那枚椭圆形木牌，正面雕有妙灵宗的道标图案和宗名，背面只雕着“杂役弟子余震”六字，乃是弟子的专属腰牌，按规定别在腰间。
余震随手翻了翻《妙灵宝典》，从目录可以看出，此书详尽介绍了妙灵宗的一切，森严的宗规列在最后一条目录。
正准备细看时，外头传来舒心的扣门声：“余师兄，开饭了。”
……
绘山深处有一座占地亩许，将近二十丈高的山丘，名为“碧影峰”，看上去名不副实，却大有来头，原是一座数百丈高的真正山峰，山体内部蕴藏一条青冈石矿脉。
妙灵宗祖师就地取材，将里面的青冈石挖出，用于建造宫殿，铺设广场和道路，还有部分在坊市出售，使得此峰日渐缩小，成了如今的模样。
碧影峰中曾挖出一块脸盆口大小的青冈石石母，在妙灵坊市的拍卖会上，被一名善于炼器的古姓散修拍走，最终炼制成余震所用的那对青古刃。
整座碧影峰形似人的头颅，表面布满大大小小大的青冈石，长有稀疏灌木，随风摇曳，下颌部分到下唇，是朝外倾斜的石崖，崖边垂着一条铁链。
石崖上开辟出一片空旷平地，场地内侧是一处高有数丈的巨大洞窟。
有座青朦朦的套间木房，一半藏于洞窟内，一半裸露在青灰色的平地上，从远处看，犹如头颅口中咬着一座房子，相当新颖别致。
房舍门楣上的字样极为拗口：“兼济居”，取自“达者兼济天下”。
这里就是妙灵宗长老柳莺莺的洞府。
虽说已是夜晚，但嵌入平地的一颗颗足有杯口大的夜明珠，却将兼济居照得亮如白昼，柳莺莺师徒站在平地上，似乎等待着什么。
柳莺莺身着大袖黑衣，体形瘦小，其貌不扬，杵在那里毫不起眼，左右站着两名徒弟。
真传弟子上官怡，一身雪白劲装，体态婀娜，面容出众，眸光中散发出的柔弱气质和苏蓝截然不同，倒跟舒情颇为相似，容易使人产生怜惜之感。
杂役弟子方茂泓，身着白色劲装，体型魁梧，相貌堂堂，却煞气外露，显然平时没少杀生，眉宇间潜藏着一丝阴狠之色。
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条金牙犬蹲在柳莺莺旁边。
此犬毛发乌黑，形体如豹子，目中凶光湛湛，长着两排金牙，赫然已有罡力境初期修为。
这时候，柳莺莺仰望高空，沉声道：“既然来了，为何还鬼鬼祟祟，藏头露尾？莫非是徒弟过于差劲，羞得见人？”
“呵呵，老娘就知道瞒不过你。”
就见高空处灰光一闪，一朵白云显形而出，上面站着白羽、余震和苏蓝。
“汪汪！”仗着主人在场，金牙犬尾巴绷直，愤怒咆哮。
“再敢乱叫，老娘就宰了你，炖肉吃！”
话音方落，白羽发出一股无形威压，从天而降。
“嗷呜！”吃过几次亏的金牙犬怪叫一声，连忙躲到柳莺莺身后。
“放肆！在本尊的地盘上，还敢如此胡来！”
柳莺莺轻喝一声，也不见如何动作，一股威压逆袭而上。
两股威压于低空处对撞，各自消泯于无形，虚空如水波一般，荡开一大圈涟漪。
“唉，你的神识果然比老娘强上一分。”白羽踩着云朵缓缓降落。
“哼，你的法力也不差。”柳莺莺冷言冷语。
三人落向地面，白羽道：“真传弟子苏蓝，杂役弟子余震，你那两位不用介绍了。”
“他们也不用见礼了。”柳莺莺指向平地一侧的石桌石椅，“那边坐吧。”
“呵呵，不请老娘进客厅？”白羽面露讥讽之色。
“本尊的客厅不屑于招待一些小人！”
柳莺莺径自朝石桌走去，上官怡和方茂泓各自跟在她身后。
“老娘可不小了，论年纪，比你还大。”
石桌周围的石椅颇多，待两个冤家般的师父落座，四个徒弟各自正襟端坐，双目微垂，双方泾渭分明，颇有谈判的架势。
“有话快说，长话短说，闲话少说，废话不说。”柳莺莺当先出声，“本尊还有要事要办，没工夫陪你瞎耗。”
白羽也不在意，开门见山道：“让苏蓝同方茂泓比修炼进度，对你不公平，老娘如今也收了两个徒弟，那赌约得改改。”
“不公平？”柳莺莺眉头一动，“此话怎讲？”
白羽一招手：“拿问灵盘来。”
“嗯？”柳莺莺马上理出头绪，“你上次的凝相诀动了手脚？”
白羽微微一笑：“老娘的凝相诀当然没问题，不够问灵盘是个假货。”
“语气如此自信，想必苏蓝的真实灵根极为出色吧？”
柳莺莺一挥大袖，一个问灵盘从中一飞而出，停在苏蓝的额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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