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个刁奴看到前方扬起灰尘,三五百甲胄鲜亮、旌旗林立的一支队伍气势汹汹而来,领头的两人吕三、吕四当即啐骂两句,掏出帕子捂着脸大模大样的上来问话。
“你们是哪个营的?在哪位将军手下办事呐?都停下!停下!”吕三双手叉腰熟稔的问道。
沈佺健壮伟岸的身躯岿然挺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吕三不语。身后的一众将军、亲兵们向来唯沈佺马首是瞻,此时也不例外,无不绷着脸色,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向吕三。全场寂静无声。
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官兵们岂是京郊附近那些军营里的官兵们可比,浑身上下各各带着一股凌冽的杀意,这种气势由内自外透发出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个个眼神比刀子还厉!
“你们……”吕三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心底没来由的生出几许恐慌,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毛骨悚然。
沈佺不说话,众人依旧不说话,周围的空气一点一点的冷冰下去,寒浸浸的,吕家豪奴们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好像是觉得退缩的举动有损自家的威名,吕三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家门,挺了挺身,强撑着上前两步,昂着头向沈佺喝道:“问你话呐,哑巴了?”
沈佺坐下的骏马突然“噗”的一下甩头打了个响鼻,喷出的气息朝着吕三扑面而去,呛得吕三惊叫一声搂身弯腰在一旁干呕不已。
吕三个子不高,站在沈佺马前,还没有他的马高,也没有他的马强壮,他身上擦拭了不知什么劣质香粉,活该被马儿喷了一下。众人看着这情形,活脱脱一个跳梁小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如雷滚过。
“岂有此理!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同我们吕家作对!给我滚下来,你给我下来!”吕四见吕三吃瘪,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胆子一下子涨得老大,带着弟兄几个冲上前朝沈佺大喝。
沈佺明显是领头之人,吕家的得用奴才们向来很有眼力界,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要拿下了沈佺,还愁他的手下不听话?
沈佺冷笑道:“我管你是哪家的,本将军奉旨进京,赶紧给我滚开,否则莫要怪我不客气!”
沈佺这话说的清楚又不清楚,外地小官员进京述职也是“奉旨进京”,进京待罪也是“奉旨进京”,虽然是一样的话,和钦差大人“奉旨进京”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内涵。
吕三、吕四都是人精,一听这话相视一眼,底气立马又足了三成。小人之心总是龌蹉,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如果沈佺当真底气足,就不会含含糊糊的用一句“奉旨进京”来搪塞他们,而是早就将底牌亮出来了!既然他不亮,那就表示根本没有底牌,没有底牌,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是钦差、皇子皇孙,吕家的人也未必怕,何况区区一个将军?
吕三吃了瘪,正憋了一肚子火,闻言立刻瞪着沈佺恶声恶气道:“我管你奉旨不奉旨,别挡了我们平津翁主的道!知道平津翁主是谁吗?是太后她老人家最疼爱的侄女儿!惊了翁主诛你九族都不够!给老子滚下来,一边跪着去,听见没有!”
沈佺怒极反笑,仰天哈哈。离京三年,没想到吕家养的一条狗,也比从前更加张牙舞爪了。
“对翁主不敬就是对太后不敬,对太后不敬,你好大的胆子!把他给我拖下来!”吕三手一挥,顿了顿指着沈佺坐下骏马又喝道:“将这畜生给爷宰了!”
众豪奴们齐声答应着扑上来,沈佺大喝一声,手中马鞭舞得虎虎生威,转眼将他们揍得哭爹喊娘,他跳下马,一脚踹翻了吕三,踩在他的胸口冷沉沉道:“在老子面前称爷,你一个奴才秧子配吗!别说什么翁主,今天就算吕相爷在这儿,小爷我也能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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