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闻依然没有动作，看着正闭目养神的林欢喜。
袁雅岚开口催促道：“还不走吗？”
司闻这才回过神来，关上车门，从另一侧上了车。
白色的车身很快就开了出去，花园的大门缓缓打开，从宴会的地点开上了外面的车道。
司闻从后视镜看着后座的林欢喜，她仰躺在靠背上，闭着眼睛，轻轻地呼吸着，像是在睡觉。
他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路，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着，心里莫名烦躁。
袁雅岚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房子，离司闻他们的公寓有一段距离。
林欢喜一直没有说话，闭着眼睛躺在后座上，头轻轻地靠着车窗，看着司闻轻车熟路地将车子开进了袁雅岚的小区，准确无误地停在楼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车子停了下来，司闻打开中控锁，眼睛看着前方，淡道：“到了。”
袁雅岚应了一声，却没有要下车的样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忽然有些为难地看着司闻，“我刚才才接到通知，小区停水停电了，可能明天早上才会恢复，我能不能在你那里借住一晚上？”
听到她的话，林欢喜闭着的眼睛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睁开。
司闻从后视镜看到她颤抖的眼睫毛，还有转动的眼珠子，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他移开视线，看着袁雅岚说道：“时间太晚，你回去之后早点休息。”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袁雅岚也没有强人所难，勉强地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只是问一句，你那里也没有我的生活用品。”
“嗯。”司闻只回了一个字，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点着，像是在等她下车。
袁雅岚吸了一口气，见他真的没有要挽留自己的意思，这才起身，将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放在了座位上，拉开门下了车，回头对他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学校见？”
司闻说：“再看。”
袁雅岚的表情有些为难，“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是他回来了，我……”
司闻的眉头轻轻皱起，半晌，吐出一口气，“知道了，明天我会找时间。”
袁雅岚这才笑了一下，“那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说着她轻轻关上车门，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小区楼，看到司闻把车子开走之后，才打开门禁走了进去。
出了小区之后绕着学校走过半圈就能够到他们住的公寓，外面的路灯照进车窗，斑斑驳驳地印在脸上。
林欢喜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昏黄的小路，突然开口说道：“我明天要去南爷爷的工作室，吃完早餐就去，晚上回来。”
司闻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说道：“不装睡了？”
林欢喜勾了勾嘴角，“没有装睡，只是闭着眼睛休息而已。”
下了车之后，她没有等司闻过来给自己开车门，直接走了下去。
她走到电梯门口，按下上行的按键，听着电梯里运行时摩擦的动静，有些发呆。
司闻停好车之后，走到她身后，刚好电梯门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气氛一时间很安静，林欢喜不说话，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闹腾，司闻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才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是林欢喜在不停地找话题，现在她变得沉默之后，他们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这不是好预兆，司闻不喜欢这样。
他开口道：“晚上几点回？我去接你。”
林欢喜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来就行，一来一回挺麻烦的。”
司闻眉头轻皱，“你一个人打车我不放心，我去接你。”
林欢喜不说话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提前一个小时给你发消息。”
电梯门打开，司闻去看林欢喜的脸，很平静，没有开心，也没有不开心。
他跟在她身后走出去，心里那口气又慢慢地堵了上来。
他有点捉摸不透林欢喜现在的情绪，他的那些聪明和冷静在她面前总是不得章法。
林欢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样平静，心里面好像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到特别难受的地步。
好像她对现在这样的状况早有预感一样。
她换了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对玄关处的司闻说：“你的外套还放在楼下车里，要不要拿上来？”
司闻看着她平淡无波的表情，心里忽然滞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情绪梗在那一块，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隔阂。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点头，转身开门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林欢喜竟然感到松了口气。
她走到厨房那边喝了口水，拿着睡衣就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淅沥沥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司闻到了地下停车场之后找到自己的车，将副驾座的门打开，看到自己那件西装外套安静地躺在位置上。
他的眸色轻浅，没有情绪的时候显得格外冷漠，此时在昏暗光线的衬托下，微微透露出一丝寒气。
他只停顿了一秒，便将外套拿了起来，关上门，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也许是因为袁雅岚在车上一直盖着这件外套的原因，上面沾了一点她的香水味，比较浓郁，一直散不开。
司闻脸上闪过一抹厌恶，停住了脚步。
他忽然转身朝停车场摆放垃圾桶的方向走去，毫不犹豫地将外套扔了进去，转身离开。
林欢喜洗完澡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司闻正打开房门进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莫名就胶着在一起。
林欢喜刚才洗了个战斗澡，此时正拿干毛巾擦着头发，动作慢了下来，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不是去拿外套了吗？”
他手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司闻“嗯”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盯着她看了几秒钟之后，忽然快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从她乌黑的头发，到他圆润的脸颊，仔仔细细地将她看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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