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磨刀石面对这块钢板的时候不大好使。
好在它还不算太硬。用锉刀是磨的动的，用一种由‘机灵鬼’炼制出的表面疙疙瘩瘩的铁块也是磨的动的。
磨一下能够看到铁屑掉落下来。
但是速度非常的慢。
效率非常低。
因为它表面的凹凸起伏非常多，幅度也挺大，所以不能这么磨。
得用工具。
什么工具？
脚踏式砂轮。
把一个砂轮穿在一根棍子上，棍子两端的轴各自插在一根木头柱子里。
给棍子缠一道绳，多缠个几圈，不要重叠，绳子的两端各自连在一个脚踏上。
踩动脚踏，带动这棍子飞速旋转。
砂轮也会飞速旋转。
用手压着砂轮，使劲的踩踏踏板，打磨的效率比徒手打磨强多了。
马林也不怕累。
他这是在逐渐了解怎么加工金属。
累了脑子才能开窍。
用这种砂轮打磨，坏处是每隔一小会就得对砂轮的位置进行调整，不管是上下还是左右，而每次调整都需要动砂轮所在的木头架子。
打磨的过程极为消耗耐心，但是看着凹凸不平的钢材表面被磨掉了一些凸起，心情会变好。
即使用砂轮打磨的也比较慢，所以必须非常的耐心和细心。
这种砂轮磨出来肯定还会差很多，必须再用手打磨。
不过砂轮确实能够省他很多力气。
想了一下，其实很希望能够有一种更方便的用来打磨金属板的设备，像是电刨一般，把金属板在上面推一下，表面就会变得又平又光滑。
可是考虑一下吧，那种电刨也需要一个非常平坦的钢板当做工作台。
他手上这块钢板就是第一个工作台。
它必须是徒手制作的。
他跟它磕上了，非得把它给打磨的特别平坦不可。
这需要花费多少力气，他也不清楚。
把那些较大的凸起用砂轮给磨掉，没花费太久。
可是下一步就比较难了。
砂轮留下的活依然所以非常粗糙的，坑坑洼洼的。
必须用手按着那个类似锉刀的铁块不停的磨。
为了方便他给铁块制作了一个斜的把手，然后用力的来回推。
而且还分出不同的规格来。
打磨的过程非常的不容易。
需要的时间也比较久。
他的做法是，只要看到钢板哪里不平坦，先打磨再说，别的都不考虑。
要是越打磨越是不平坦怎么办？那就继续打磨下去，持续个不停。
打磨了两天后，他开始只用手中的铁块打磨，不再使用砂轮。
然而又两天过去，钢板依然不平，而且不见得比一开始强。
他继续打磨。
别人问他在做啥，他表示，在提高自己的手艺。
有的画师可以把直线画的非常直，比拿直线画的还直。
同样的道理，有的匠人徒手打磨金属板，可以磨的像是用了仪器一般直。
他就是想把自己的手艺给提高到这种程度。
只是这需要很多时间。
他有必要把事情给做到这个份上么？
找别人来打磨不行么？培养出几个工匠来，不用啥都由自己动手。
问题是，他身边都是些原始人，他们在思想上就转不过来。
想让他们不断的提高自己的手艺，难。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最好的做法是，自己先掌握相关技艺，再然后带学生就容易多了，再接下来就拥有一批出色的工匠了。
所以他一直在打磨个不停。
就算是越磨越不平，他也要依照自己的感觉一直磨下去。
一直到即使自己患有强迫症也觉得满意的程度。
磨起来极为吃力。
想把钢板磨的特别平坦，更为吃力。
第一天过去了，它还是起伏不平，差了很多。
又是一天。某两个小块各自都磨的很平，但是作为整体就不平。
这就麻烦了。
一直磨了下去。
啥都不做。只管磨。
一是为了获得比较平坦的钢板。
二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手，提高自己加工金属的能力。
磨的自己手上长出一个有一个水疱，它们又都破掉了。
天气还冷。
磨的时候还需要向钢板上泼水，水很快就会变冷。
至于是否需要考虑热胀冷缩的问题，他觉得暂时不需要。
他用废弃的砖头在车间中垒了一个壁炉，冷的时候就上前去暖和一下。
即便如此，还是冷。
车间自身不如别的房间，它比较透风。
马林想了一番。某天中午端着一盆湿黏土和一把木刀，到车间外面仔细的检查墙壁，但凡哪里有空隙，都涂抹一层湿黏土。
两手动的冰冷，还在这里进行着打磨工作。
他想快点度过新手期，变成老师傅。
而事实上他必须吃更多苦才能进步的较快。
这是纯粹的手艺问题。
别人用机械把金属表面给刨的非常平。
他现在还没有任何机械。
他只能靠手工，而且最早的机械只能靠他的手给打造出来，他找不到什么手段进行辅助。
累不累？
累坏了。
手也冻坏了。
手背有多处皲裂。
还有冻疮。
但是这些都不要紧。
一个二十三岁的人想从头开始当一名金工，必须格外刻苦才行。
事实上他得像那种被老师傅虐待的毫无地位的金工学徒那般努力才行，否则技艺始终涨不上去。
所以他的工作时间才那么长。
很早就起床，去把车间里的壁炉点着，提高温度。
把自己打磨用的铁块给泡的比较热。
然后就开始打磨了。
只在吃饭的时候稍微休息一下。
他也问自己，努力程度是否足够。
如果不如那种被虐待的金工学徒那么努力，那就说明他还得再加一把劲。
所以第一个星期极为难熬，瞧起来也毫无进步。
这钢板被他打磨了很久，还是不够平，没到达机械加工那种程度。
‘大树’进来看过好几次，问他力气和时间是不是都白花了。
他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表示自己正在逐渐提高本事。
“提高本事有啥用？把这时间拿去做桌子椅子，都能够做出好几副了。”
他带回来的十三名同伴，都在尝试做木工。
因为如果房间里能够有制作的较好的桌椅板凳，心情会比较的好。
每个人的房间都是二十平米左右，一张床一个壁炉，此外还有空间。
有人来拜访的话必须有地方坐对不对？
大家想一起在家里下棋、打牌、吃东西，对不对？
闲着的时候想在桌子上制作点东西对不对？
私人物品应该有地方放置，对不对？
另外他们希望能够有长的铺着毛皮的比较舒服的椅子。
斜着倚在这椅子上，靠近壁炉，还能打个盹，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大树’的想法是，每个房间最好能够有一张小桌子，两把小椅子，一张两米多长的长椅，一大一小两个柜子。
此外再弄一些陶器，一个搭衣服的架子，够了。
他希望这里的所有人都能够拥有这么多家具。
而他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受到了马林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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