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第四天清早,事务差不多都忙完了,杜洛从仙居阁返回自己的住所。
“也不知道六哥这几日忙什么去了,都不见人。”他嘟囔着进了房间。
他方才去仙居找了一趟,把几位堂主都挨个问了一遍也没得到答案,反而让他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几位堂主都不约而同的,用同一种眼神看着他,一种看将要上烤火架的鸭子的眼神。
——同情,分外的同情。
问他们为何,他们也不说,搞得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徘徊了一会儿,只好先回来了。
杜洛在房间休息了片刻,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朝西厢走去。
不知道自家那位母老虎此时在做什么,若是一会她看见他今日提早回来,会不会高兴地跳起来。
“荼儿?”杜洛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听到屋里有动静。
杜洛心里一咯噔,连忙推门闯入厢房。
房内空无一人。
“奇怪,昨晚用膳时还说今天不出门,这怎么此时就没人了呢?”
“莫不是又去灶房偷吃了?”
正猜测着,忽然瞥见床榻一侧的木柱上插着一只飞镖。杜洛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取下飞镖。
飞镖上还插了一张纸条,他展开纸条一看,上面的一行字令他瞬间清醒。
——想要她活命,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是……!”杜洛大惊,难道白荼被人绑架了?
究竟是何人干的?
他心下着急,连忙唤来侍卫。
侍卫行礼:“殿下。”
杜洛:“今天可有奇怪的人在府上进出?”
侍卫摇头表示没有。
他眉头紧皱,连忙吩咐侍卫带人下去寻找。
侍卫应声刚走,紧接着管家进来了。
管家掏出一张信道:“殿下,这封信是方才夹在大门的缝隙间的。”
“老奴刚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可一看上面写了密字,想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杜洛接过信看了看,又拿着和飞镖上的纸对照了一下。
纸质像是同一家出的。
他不假思索,立刻打开了信,只见上面写道:
“明日丑时宫门见。”
丑时?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人约在这个时辰,地点还是在宫门。
等等,约在宫门?莫不是朝廷内还有余党未清除,特地来报复了?
杜洛不敢再往深了想,强装镇定的命人下去打探,自己则心乱如麻地等待丑时的到来。
——
九月开始生冷了,凉气暗自从衣袖钻入,弄得人微痒。女子轻提水壶,丝丝水流落下,落在花叶上,凝成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叶脉间辗辗转转,最终轻巧下落。
派出去查探黑市的人许久没有消息。女子叹息。
若再不探清楚那些人究竟有何阴谋,恐平瑀要遭大不测。
一滴水滴落在芊芊玉手上,女子怔了许久,第二滴落下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下雨了。
不知怎地,今年的秋季格外少雨,天上总是晴着,感觉空气都有些干涩了。
幸亏今日下雨,雨泽万物,也好。
女子放下水壶,转身进了屋子。
一场秋雨一场寒,该让颜儿填一些衣物了。
正想着,一黑衣人在院中闪现。
他单膝跪地,在屋外行礼道:“禀阁主,已查明黑市行动。”
“进来说。”女子的声音清冷响起。
“是。”黑衣人进屋行礼。
“禀阁主,我等在黑市安插暗线之后,发现朝廷的人在偷运大箱的金子和武器。”
常歌一拂袖坐在檀木椅上,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运往何处?”
“金子运出后卖掉换了大量的粮食,同武器一道运往城外。”
“看路线似乎是往戎城去了。”
“戎城?”那不是平瑀与北槊的交界处吗?
常歌皱眉,看来朝廷那些人的确是和北槊勾结上了。
“金子可是有官府印章的?”
“是,全部都有,足足有二十多箱,兵器亦然。”
脑海中一阵头痛,常歌扶着额头,玉指轻柔太阳穴,闭着眼道:“想必此时应该都运走了吧。”
她察觉的着实有些晚了,说不定戎城那边都部署完了。
看这样子,这是准备打仗的节奏了。
“阁主,属下查到最近城中出现了许多来历不明的人,在皇宫附近活动,也有几个在您府邸附近,属下怕打草惊蛇,没有轻举妄动。”
“嗯。”女子点头,“先不要有所行动,此时时机尚未出现,时局也不明确,他们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
“对了,我们的人可都到了郊外?”
“都到了,住在寨子里。”
“让他们随时待命。可能就近几日吧,我预感有一场大的行动将要发生。”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他们。”
常歌点头,摆了摆手。黑衣人退下。
屋外的雨点声越来越大,打在屋檐上发出微响,像打在女子心上,咚咚直慌,搅得人不安宁。
她心下不自觉地越发慌张,干脆闭了窗,将雨滴声隔绝在外。
一瞬间,屋内安静。
——
快到丑时,杜洛穿着低调黑衣,悄无声息地赴约宫门。
一片漆黑在月色下照出微微的光亮,到了宫门,他依稀看见前方有个人影,正想走近细看,却脖间忽地一痛,两眼发黑,不省人事了。
黑暗中几个黑衣人毛手毛脚将人笨拙的抬起。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东堂老汉咋不来,他那么大个,非得让我一个弱女子来。”
“还不是您出的馊主意,什么绑架勒索,这馊主意,您也是想得出来。”西堂堂主一脸不屑道。
十三姨同样不客气嘲讽道:“这叫美人计,你懂不懂?天底下哪有那个男人能逃得过救自己的美人一事?”
“我不懂,要不您自个干这得罪殿下的事吧,我怕殿下一醒知道是我打晕的,估计会把我宰了喂养仙居后院那两头猪。”
“得了吧你就,要不是闫裴有事,东、北那俩昧良心的找托词推脱,哪会轮到你这个瘦得跟棍似的,你瞧瞧你那手臂,能驮得动吗?”
西堂堂主一脸黑线。
得,咱说不过这女人,好汉不好女斗,我闭嘴,闭嘴总行了吧。
十三姨:“你看,无话可说了吧?你们男人就这德行,不让你说的时候掰扯一堆,让你说的时候吧又跟那榆木头似的不吭声,你说说……”
西堂堂主:“……”
他选择当场遁地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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