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背光而站，所以顾小北看不清他面上神容。
他缓缓朝顾小北走了过来。
金丝眼镜上反射着顾小北的倒影。
“小北，”他又叫了她的名字，“你想我了吗？”
许亦川温柔开口，“从前的事情我已经想起来得七七八八了，小北，对不起，我回来得太晚了。”
真的很像许小山。
长得很像，声音也很像。
明明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却先和别人道歉，这一点，也很像。
但顾小北就是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她往后退了半步。
许亦川伸出去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
纪凌天从外头冲了进来。
他站在了许亦川和顾小北的中间。
许亦川虽然比纪凌天还大几岁，但个头儿却比纪凌天要矮一些。
纪凌天彻底隔绝开了许亦川看向顾小北的视线。
“纪少，这件事，好像和你无关吧。”
许亦川皮笑肉不笑道。
“顾小北的事情，全部都和我有关。”
纪凌天丝毫不肯退让。
许亦川越过纪凌天，想要抓住顾小北的手。
可是却再一次被纪凌天拦住。
“纪少。”
许亦川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他抬眸，和纪凌天对视。
二人目光相撞，于空气中迸溅出一片寒光。
“帝都虽然纪家为王，但我许亦川，也不是个泥人，能由着纪少你揉圆搓扁，半点脾气都没有。”
纪凌天嘴角缓缓扬起，眼角蕴着三分冷意，“在帝都这块地界上，你的确不是个泥人，因为你只能算是个泥点子。”
纪凌天这句话，算是彻底点燃了许亦川的怒火！
许亦川大踏步过去，就要抓着顾小北的手离开！
可顾小北却下意识躲开了！
许亦川伸出去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看起来很是受伤。
“对不起，”顾小北轻声道，“我想要冷静一下。”
说完，顾小北就往外走去！
小狸和寒一寒二赶紧跟上。
顾小北微微偏头道：“你们该做什么就先去做，不用管我。”
小狸知道，现在顾小北只想自己冷静一下。
于是他们三个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离开。
可纪凌天却追了上来。
许亦川站在大厅里，看着顾小北的背影。
就在顾小北马上要下台阶离开的时候，许亦川忽然轻声道：“小北，你忘记了吗？我们曾经说过，要一辈子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开。”
顾小北停下了脚步。
但是她并没有回头。
只是停顿了几秒钟，她还是继续往前走了。
许亦川没有追上去，但是他却眼角微扬，嘴角抿出了一个笑容。
因为他知道，他的话，绝对在顾小北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纪凌天跟在顾小北的身后，顾小北打开车门，他却先一步跳了进去。
“纪凌天。”顾小北站在车下看他，眸子里凝着一层薄薄的雪。
“我来开车，”纪凌天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疲惫，“我保证什么都不问，只是把你送回家，你现在的状态不能自己开车。”
顾小北没有再和纪凌天争执。
纪凌天开车，把顾小北送回了别墅。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一路上，他真的什么也没有问。
把顾小北送回别墅以后，他就离开了。
大概是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有睡的缘故，顾小北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全都是从前和许小山的事情。
那时候她长得不高，但是却总是保护许小山。
最开始，他们俩会一起被打得鼻青脸肿，到后面，顾小北会把许小山保护在身后，一个人单挑他们十个。
许小山和她说：“小北，我也应该自己勇敢一点，要不然，你还能保护我一辈子吗？”
“我当然可以，”顾小北道，“我就要保护你一辈子。”
许小山笑得和煦，“那小北，我们约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要一辈子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开。”
“好，一生一世不分开。”
年少许下的诺言，顾小北一个字都没有忘记过。
这一晚上，顾小北仿佛把自己童年的日子又重新过了一遍。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她头疼得厉害。
小狸一晚上没回来，顾小北爬起来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什么吃的都没有。
她随手拿了一瓶冰镇可乐出来，仰头就灌了下去。
刚喝了一口，她的可乐却忽然被人直接夺了过去。
“咳咳！”
顾小北咳了两声，差点被呛到。
纪凌天面不改色地把可乐收好扔到了垃圾桶里。
“头疼还喝可乐，收拾一下，带你出去吃饭。”
纪凌天推着顾小北往浴室里面走。
“纪凌天！你怎么进我家的！”
顾小北挣扎个不停。
“跳窗。”纪凌天面色沉静。
顾小北：……
“你有病啊！天天跳窗来我家干嘛，我干脆给你配把钥匙好不好？”
“也行。”
“也行个屁！”
顾小北被纪凌天推进了浴室里，他帮她洗了脸。
当他拿起毛巾的时候，顾小北赶紧闪躲，“纪凌天！我又不是自己不会洗脸！”
纪凌天忽然倾身，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再多嘴还亲你。”
“纪……”
“所以你是真的想要我亲你咯？那直说就行了。”
顾小北气鼓鼓地任由纪凌天帮她擦了脸。
她皮肤很好，五官也精致，完全用不着化妆。
洗完脸刷完牙以后，就可以直接出门了。
“我预定了法国菜，只有今天可以吃到，法国厨师明天就要回巴黎了，乖乖跟我一起去。”
纪凌天知道，出了昨天的事情以后，顾小北肯定不愿意出门。
但总是不面对也不是事。
纪凌天拖着顾小北出了门。
顾小北任由纪凌天抓着她的手，机械般往前走。
说来也奇怪，要是别人这样子的话，她可能早就打过去了。
但不知道因为这个人是纪凌天，还是因为此刻她没什么心情和力气。
纪凌天拉着她进了一家餐厅。
这家的法餐做得非常地道，而且需要提前非常久预定，才能有位子。
不过对于纪凌天来说，只要打个招呼就行了。
这一顿饭下来，顾小北味同嚼蜡。
纪凌天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但是一顿饭吃完，她的脸色确实好了不少。
只是出门的时候，顾小北却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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