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说在覆舟山会有绝地翻盘的办法，难道与晋王有关？”月玲珑戴着帷帽坐在车辕边，侧眸望向车内。
“晋王？”顾寒熙面色微怔。
月玲珑道：“江湖中人对朝廷的事知之甚少，有流言说，晋王萧景行是萧氏皇族先祖一脉的嫡系，少时隐于覆舟山，游历山水为人风雅。直到前朝宫乱，他受召到京都任丞相之职，位极人臣之后性情大变，才成了对权势掌控权极强的权臣。”
“不是因为他。”顾寒熙摇了摇头。
随着马车颠簸，没有血色的小脸愈加发白，一手撑着车壁，忍耐着身上散架般的痛楚开口。
“你可听说过，逆雪观庇护天下有缘之人？”
“逆雪观？我们这是要去逆雪观？”月玲珑有些不可置信地坐直了身子，“殿下不会指望去道观供奉香火油钱，老天爷便会庇护你诸事顺遂吧？”
车帘和帷帽薄纱隔绝了她看傻子一般的神情。
果然还是高门深闺养出来的贵女，喜欢烧香祈祷万事无忧，诸事仰仗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神佛，江湖之人才不信鬼神之说！
顾寒熙猜出月玲珑的想法，只淡笑了下，并未急着解释。
马车一路上了山道，四周绿树环抱着一条长满青苔的古道，这里远离京都，到了道观门口，月玲珑才发现来往车马竟是络绎不绝，而且这些马车有很多甚是华贵，一看就是王公贵族子弟的车架。
大概是附近城池中的大族，不远万里来此烧香祈福、求医问道的。
搀扶着顾寒熙下马车。
她行止间动作有微微僵硬，但无损美貌。
每当面纱浮动，清丽出尘的身姿便引得前来供奉香火的路人频频回顾。
顾寒熙警惕地低了低头，让面纱牢牢挡住面容。
走到主殿，月玲珑护着她不被一拨拨的夫人小姐撞到。
目光逡巡一番，忍不住蹙了蹙眉，“此处偏远，远在深山，香火为何如此鼎盛？看起来也并无特别之处啊。”
“夫人此言差矣！”
殿门口卖香火的杂务见她二人衣裙朴素，气质却是超然，眼中立刻放出精光，
“覆舟山在京城外，原本是前朝帝王将相消夏纳凉平日闲玩的福地，本朝因少帝在京都内大兴土木，覆舟山的宫殿行宫渐渐荒废，只剩深山中这处道观赫赫有名。甭管是求姻缘、求子嗣，亦或是......”杂务嘿嘿一笑，冲月玲珑挤了挤眼睛，“哪怕想求夫君疼爱，只要夫人您有银子，都准得很，准得很呐！”
月玲珑莫名其妙，“我才不求这些。更何况，我也没有银子。”
杂务见她捂紧钱袋，登时失了兴趣，“没钱挡什么道？看见了吗？殿后那条通天长阶共有三千级，只要能爬上去，皆是逆雪观的有缘人。那才是你们该去地方！”
打发了她们，杂务又堆起笑脸去招呼旁人。
月玲珑再也忍不住，低声劝道：“殿下，什么机缘都是骗人的！你身份尊贵，信鬼神，不如信自己......”
顾寒熙抿了抿唇，走向杂务指的方位。
胸口的剑伤有些疼，嘴唇微微发白，神色不知为何也有些低沉。
月玲珑只得静静跟上。
却听她道：“我曾经得到过机缘。”
“什么？”月玲珑愣住。
“准确的来说，是容渊曾为我求得过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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