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烟看着那副已经完成，却空白了接近三分之二画幅的翠竹图，解释道，“我不是忘了留白，只是没想到你留了那么多。”
“好，是我画得少了，”季卓然温柔道，并不与她争执细节。
他缓缓收下起了自己刚刚画好的那副画，又转头问她，“要试试吗？”
要试试吗。
不过一句话，他们似乎就已经回到了从前。
曲烟霎时间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因为季卓然，蹭了他不少好课的往事。
那时候季卓然周末的日程被特长课排得满满当当，上午学画画，下午学钢琴，第二天还有外语和小语种教学，平日里每天下午还有一小时武术课，什么拳击、跆拳道、太极，都要涉猎，特长课多得要命。
了解他之后，那时候的小烟才发现，原来他也不是生下来就会那么多东西，都是一点点付出，然后这么学过来的。
而她那个时候，周末很不喜欢待在家里，毕竟她身为全家地位最底层的“小三女儿”，还有曲凝那么个喜欢作妖的“姐姐”，陈桂芬周末的时候牌友也齐全，打牌都忙不过来，家里只有仇人没有家人，她自然不想待在曲宅。
所以她周末整天就在外面晃，有天意外被卓然哥哥看到了，才有了她后来蹭课的事。
毕竟他的课程都是家教老师一对一教学，多一个学生，也实在不多。
而她第一次画国画，也是因为季卓然一句“要试试吗”。
虽然那副画画得实在灾难，但是她毕竟是有了画画的机会。
而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说的呢？
“试试就试试吧。”
她再度开口，时空似乎在这一瞬间自她舌尖交错。
他依旧云淡风轻，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她，随即站在一旁。
曲烟也不客气，直接坐了过去，拿起画笔之后才愣住了，“哎，那你说我画什么啊？”
“就照着画竹子吧，先练练手，”说着，他抓住她的手，调整了一下笔的位置，低声道，“姿势不对，握毛笔的时候，需要注意垂腕……”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她耳边轻声扫过了大提琴的琴弦。
曲烟感觉耳朵痒痒的，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和颈间，扰得她半边身子都快酥了……
于是她嘴上强硬发问，“你是没吃饭吗？说话有气无力的。”
想撩她？先吃她一记直女之问！
“……”他沉默片刻，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又道，“你先画，我去拿个苹果。”
说着缓缓离开，他腰上的伤还没有好完，但是现在缓慢行走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看着他的背影，曲烟无声的大笑几下，还真没吃？
笑着笑着，她感觉自己肚子都忍得有点隐隐作痛了。
于是她又笑着问道，“你晚上怎么不吃饭啊？王阿姨呢？”
他没有回答。
总不能让他说出实话：画画的时候他不喜欢有人站在一边，所以就给王阿姨放假了。
当然，她例外。
不过王阿姨这么一放假，没人给他做晚饭和提醒他这件事，他画画一入神，自然就给忘了。
总之，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透露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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