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都安静了片刻，所有人的表情都古怪和难看起来。
二姑的胸膛起伏了几下，呼吸显然不平稳，三舅也腾地站起来指着喻楚，勃然大怒的样子，“你……你！”
喻楚低头，两根手指抬起来，轻飘飘把面前高脚杯推开，这动作虽轻，莫名带着几分不屑感，好似她轻蔑与他们坐同一桌。
她天生似乎有这样的本事，微小的举动能把人气得半死，那高傲不屑漫不经心的姿态，好像她生来是名贵天鹅，他们是匍匐在她脚下的草芥。
比任何辱骂的言语，都更能气得人失语。
“都是一家人。”少女涂着温润红色的唇轻轻开合，“如果你们没在我爸妈葬礼上，迫不及待带律师来见我，或者你们没绑架我，吓我签字，又或者你们没有玩阴的，撮合我和你们派来的猪头男……好让我跟他结婚后，财产通过他转移给你们……”
在所有人的眼神中，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如果没有这些……哈哈，那我也不会给你们哦。”
众人：“……”
少女没胃口地起身。她的神情明显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没胃口。或许本来打算随便吃点儿的，但这高级酒店的菜色似乎也不合她心意——“我走了，爷爷过来，记得帮我打声招呼。”喻楚笑着说。
她耳间闪闪的圆环，在灯下聚着一涡光。居高临下。
“喻楚！”
三舅整张脸涨成红色，拍桌子指着她口不择言：“你爸妈没了，你以为你还能过几天好日子？你看不起谁？你以为以后还有人把你当公主、养着你这挑剔的贱毛病！我等你哭着喊着求我们的一天——”
“三弟。”
二姑轻声劝了声，却没对这番话进行反驳，只抬头对喻楚道：“你还小，难免锐气。你三舅的话虽然难听……但是理是这个理，你性格确实要改改，对长辈说话的态度都这么——”
“哈哈哈，”少女依旧发出她那几声呵笑，半死不活的语调总能轻易激起旁人的愤怒，“中年男人，色厉内荏，拍桌子声音大就可以吓唬人吗，除了吓唬人你还会什么？一把年纪一事无成我都替你害臊。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
她转头仰着脸望向二姑，“软刀子扎人不疼，你再阴阳怪气对我也没用，我可不和幼稚的把戏计较。”
“……”
二人的脸皆成了猪肝色。
这天下谁最能气人，轻描淡写戳人肺管子，除了喻楚他们都没见过。
“倒胃口。”女孩拎上包，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离开座位，如来时一样优雅离开。
满不在乎。
…
喻楚出了酒店门，旋转的玻璃门印出自己光怪陆离的影子。外面夜风大，在侍者的鞠躬中，她脚步不停地径直走进风中，在街边拦下一辆车，微弯腰坐进去。女孩身姿挺拔得像只天鹅。
“去这里。”她递过去一张烫金的名片。
带着几分精致香气。
司机看了眼地址，是市郊著名的富豪小区。
…
…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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