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南天觉得自己失去了说话功能。不,不是这样的。她说的,和他想的,根本就不一样。他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被拒绝。
但完全没想过是这种话风。
她都没说他们哪里不合适。
就把他拒绝了个彻底。
感觉自己像不小心被浪拍上岸的小鱼虾,没扑腾几下就奄奄一息。
总之根本聊不下去。
夜色已深,琉璃实在不想和这个不熟的人聊下去,简直是浪费光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让一让。”
她要回去了。
她困了。
在宗南天目瞪口呆的时候,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靠近,在琉璃边上停下。从车上走下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男子,看起来俊逸沉稳,他说:“我是陈先夕。”
琉璃懵:“……”
传说中的陈国三皇子?
找她的?
陈先夕客气的行了个见面礼,随后拿出令牌证明自己的身份,接着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我来找姑娘,谈一桩事。”
琉璃实在想不出,她一个出身寒微的民间女大夫,和一个尊贵的三皇子能有什么谈的,客气的回:“什么事?”
陈先夕:“我用宫中所有医药典籍的誊抄本,向姑娘换一个人的行踪。”
琉璃一下子就起了兴趣。
宫中所有医药典籍,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若能尽数学会,她就有能力救更多的人。
只是,她向来消息闭塞。
恐怕无法知道陈先夕打听之人的行踪。
琉璃问道:“你要打听的人是谁?”
陈先夕:“杜若。”
那个像娇柔的花朵一样的女子。那个哭起来如梨花带雨,笑起来像堂前海棠,绷着脸的时候像冬日白梅的杜若。
那个说话前后矛盾,他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杜若。
那个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久不闻踪迹,一个字的音讯都没传来的杜若。
她已经三十岁,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却像不谙世事的孩童,目光澄净。她不知经历过什么,连和陌生男人亲昵也毫不在意。
她陪他演了一场戏。
她远行消失。
他仍在戏中,再也走不出来。
琉璃:“……”
真巧。
她恰好知道。
看样子陈先夕早知道她与杜若的交情。所以特意来找她。
陈先夕:“看姑娘的反应,我就知道我问对人了。听说你和杜若是好友,又听说你要来京城。我就一直在等。总算是逮着空见你。”
琉璃:“……”
这意思是,等了她很久?
就为打听杜若。
琉璃:“杜若的好友不止我一个。你若真的好奇她的行踪,为什么不去问其他人。”
陈先夕:“你说的其他人,是白澈的那花?不瞒你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但她什么都不缺,我没有任何筹码可以说服她。”
不敢威胁她。
无法利诱她。
所以只能放弃。
能让一国皇子如何煞费苦心,琉璃很想知道,他对杜若是个什么心思。
琉璃:“找她做什么?先说好,要是有仇的话,别说拿医书来换,即使拿你所有权势地位来换,我也不会同意。”
陈先夕:“娶她。”
琉璃:“我和她来往不算密切,见的次数有限。但她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会告诉我。我没有听她说起过你,可见她并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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