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只是笑笑，并不反驳她的言语。
“走吧！”
“现在？”顾衍有些诧异。
苏琉玉更诧异，“不趁热打铁，国师大人还要等到何时？”
“可是殿下这副尊荣……”
说出来这句话时，顾衍就有些不自在。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苏琉玉的面容迅速变化，由红变白，由白变青。
随后，是无尽的羞恼。
美人风姿绰约，落泪是梨花带雨，眼眸清澈如含了一汪清水，最妙的是那对秀眉，轻轻浅浅的微蹙着，面上却含羞带怯，看的顾衍有些出神。
然而，下一秒，苏琉玉便是毫不留情的一记白眼：“国师大人若是觉得不堪入目，还是先去外面看看风景！”
“不如，我来……”
“不必谢谢！”
刚还嫌她拿不出手，打一棒子给个糖吃？
她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其实代荷早就回来了，一直站在院落里，害怕的不敢上前。
苏琉玉本想跟她解释一下，但想到顾衍的计划，也就放弃了，任由这侍女胡乱思想。
另一个倒是很自觉，见她打散了头发，很快打了水来，替苏琉玉梳洗。
“唉！为什么我总是学不会弄头发？”
她本是在对镜自怜，身后的侍女及时接话道：“殿下生就天姿国色，金枝玉叶，便是什么都不会做，别人也是说不出来什么的。”
淡淡的笑了一下，苏琉玉什么也没说。
侍女很是能察言观色，虽是见她面色平静，仍旧惶恐了许多，小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乱说，还望殿下饶命啊！”
苏琉玉慢悠悠的抬起头来，隔着镜子轻飘飘看了一眼侍女，这才说道：“你所言本就是实话，有什么可饶命的。”
不知不觉的，侍女加快了速度。
长月公主的心思如此难猜，实在让人心生煎熬。
快好的时候，苏琉玉偏头望向窗外，顾衍仍旧安安稳稳在原地立着，面上不见丝毫不耐。
“打扮的素净一些。”
侍女忙低下头，查看了半晌才说道：“殿下今日既然穿了碧色刺绣妆花裙子，不如就带一套浅色玉首饰。”
“那就这套白青玉石。”
顺手将苏琉玉的发型改成百合髻，侍女才麻溜的整理好首饰。
“殿下看看怎么样？”
“不必。”
反正侍女就算闭着眼，也是比她自己扎的头发强的，更何况是发髻呢！
再次推开门的时候，顾衍正好直直的望过来。
蹲了一顿，顾衍不无赞赏的道：“殿下今日这一身打扮，倒是不俗。”
“嗯呐！”苏琉玉甜甜的笑开，“大概是因为我本就生的不俗吧！”
男人的脚步突然停下，定定的看向她。
“殿下确实是个很美的女子。”
还没等苏琉玉笑出声，顾衍的后半句接了上来，“只是，好好的一个女子，偏生生就了嘴巴。”
说完，顾衍才重新抬脚，再不停留。
身后的女子应是早已习惯，这次，只是在身后嘟囔了几句，诸如什么“腹黑毒舌”“臭男人”，很快便跟了上去。
远远看去，两人依旧和谐。
顾府门外早备好了马车，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座马车格外低调。
若没有隐蔽处惯常的顾府印记，苏琉玉决计认不出来，这是顾府的马车。
只是，进去以后，苏琉玉还是发出了惊叹声。
“我本以为，今天这么破旧的小马车八成是借的，没想到，里面依旧这么奢华，倒是对的起顾府名号。”
“那是自然，”顾衍悠悠坐下，“再怎么说，顾府也不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有国师大人这般英明人在，顾府怎可能没落？”
笑嘻嘻顺嘴拍了个麻片，苏琉玉才悠哉悠哉坐了下去。
马车明明宽敞无比，她偏偏顺势一坐，恰巧将头放在了顾衍身上。
随后，苏琉玉眯起眼睛，无比享受的道：“果真舒适！”
门帘突然被掀起，一个男子正要开口说话，抬头见状，迅速放下帘子低声道：“属下唐突。”
“何事？”
“主上打算何时启程？”
看着身边早已自觉眯起眼睛的女人，顾衍道：“就现在。”
马车摇摇晃晃逐渐启程，顾衍突然说道：“殿下手边是有抱枕的。”
“所以呢？”苏琉玉已经有些迷糊，声音也软糯起来。
一时之间，顾衍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话。
朱唇微企等待了半天，直到听到绵密悠长的呼吸，他才淡笑着摇摇头道：“无事。”
向着城外走了许久，苏琉玉也睡得越发香甜。
只是，鼻端总是有些痒痒的，强行忍受了半天，苏琉玉最终还是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嗷——谁动我！”
起身起的太急，一个没注意，苏琉玉就撞到了身后的厢板，疼的她眼泪汪汪，却仍不忘等着身侧的男人。
沉沉的笑声响起，顾衍不无打趣的道：“殿下又睡懵了吧。”
“不是！”借着起床气，某人恶狠狠的瞪向身前男人，“掐指一算，我就知道，方才一定有人！趁我睡觉，挠我痒痒！”
“你看，”指向肩膀处的一小片湿润，顾衍一本正经道，“若是不能及时将殿下喊醒，顾某怕换不起人情。”
“什么人情？”
见苏琉玉再次落入他的圈套，依旧是毫无防备的姿态，顾衍才平静的道：“长月公主为我一介臣子洗衣，岂不是天大的人情？”
苏琉玉：怪我！怪我嘴贱不该问！
由于顾衍今日所穿，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袍，苏琉玉凑近了仔细看，才真的确认，她流的口水并不多……
不过，为了自己的面子，她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大人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如殿下赔我一件新的？不多，五百两而已。”
“这……太黑了吧！”苏琉玉很是震惊，“一件常年穿的破衣服，居然要我五百两！一年的月银都不够！”
从“常年穿”的时候，顾衍就显露了疑惑，等到“破衣服”时，他几乎无话可说。
斟酌了好久，顾衍才默然道：“殿下误会了，我这衣服，是同款的定了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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