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默默沉吟了一阵,最后无奈地一叹,对他点了点头。“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当然,我相信你不是变态。”
“真的?”克里斯蒂亚诺不确定地问,“你相信我?”
弗格森对他转了转眼睛:“不然的话,身为一个父亲和祖父,我早就代表全世界儿童的家长揍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挠了挠头:“我可真是差点被安娜的妈妈给揍了……”
“不想揍你才奇怪呢。”弗格森撇了撇嘴。“当然,我知道你是个单纯的好孩子,而那个女孩……”弗格森望向厨房的方向,“我看得出来,她确实爱你,不管这是否成熟……总之,从这个角度上说,你们之间,只是两个半大孩子产生了感情而已,也许我该说,这很真挚,很美好。”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松,欣慰地笑了起来:“您能明白就好——”
弗格森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但这不代表外界不会认为,你是恋童癖,你在犯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懊恼地说:“可我不是,我没有。”
弗格森显得非常头疼,又对他摇了摇头。
“那又怎么样?”老人满脸疲惫,“你的职业生涯有个非常好的开始,而且我知道,你将会成为全世界最好的球员,你的名气当然也会越来越大,受到的关注也会越来越多——最后这将不止局限于你的赛场表现,还有你的私生活……而且这里是英国,有全世界最恐怖的记者,到头来,你每天上几次厕所都会被登在报纸上……你说,如果外界知道她的存在,会发生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霎时感到一阵无力——自从重返十八岁以来,他正享受着阔别多年的清闲自在,不必带保镖,也不必伪装,就能大大方方地上街出门……可是这样的状态不会持续太久。而如果小安娜的存在被公之于众的话……
弗格森突然激动了起来,脸色也逐渐涨红了,不禁提高了声音:“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是个恋童癖!恋童!不是假摔,打架,喝酒,嫖`娼,甚至也不是吸毒!恋童癖在监狱里是最低等的存在,他的住宅会在地图上被特别标注出来警示整个小区的家长,没人会允许他进饭店或咖啡馆,没人会雇佣他工作,没人会和他交往,他走到哪,都会像一个行走的瘟疫!只要跟这个词沾上边,哪怕没有定罪,你恐怕也要被足坛乃至全世界唾弃!”
克里斯蒂亚诺听得一愣一愣的,逐渐脸色发白,联想到了当初作为全英公敌的噩梦般的生活:场内场外无处不在的嘘声、唾骂,被焚烧照片,家里被砸窗破坏……而他现在可能面临的前景,恐怕比那还要更糟糕。
“但是我……”他倔犟地咬了咬唇,“我没有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我也不可能为了外人的眼光,而和我的爱人分开。”
弗格森有气无力地倒在了椅子上。“那你要不要干脆开个记者招待会,告诉全世界,你爱上了这么一个小女孩?”
克里斯蒂亚诺低下头,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中,最后发出一声苦恼的叹息。
“不,不。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教练。”他说,“以后,我会更注意一点,低调点的。另外,在安娜长大以前,我也一定会坚守底线……总之,我不会让这些事影响我踢球。”
弗格森一言不发,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他,审视着他的内心。然后,似乎是发现了他感情的坚贞不可动摇一般,他只得无奈地抚了抚额。
“好吧,我不能阻止爱情。希望你真的处理好吧。”老人苦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差不多该回去了,至于你的队友……我会解释一下,劝劝他们,不要再给你找麻烦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禁感激地笑了,忍不住和他拥抱了一下。“谢谢。”
弗格森拍了拍他的后背,哀叹说:“我教过的球员里,你可真是最讨人喜欢,偏偏又最让人头疼的一个了。”
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弗格森爵士离开后,小安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并忽然跳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
“没人了,你该吻我了。”她要求道。
克里斯蒂亚诺失笑起来,托着她的脸,依言俯身吻上她的嘴唇,一直吻到她晕乎乎,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为止。
然而,小安娜虽然幸福地微笑着,褐色的眼睛里却染上了一丝阴郁的暗光。
……
她陪他看纪录片,和他笑闹嬉戏,不时又搂又亲,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那些深藏的迷惘不安终归还是从心底浮现出来,作用在她的神经系统中了。
在床上将要入睡时,她照常紧紧抱着克里斯蒂亚诺,四肢都纠缠在他的身上,好像生怕留下一丝缝隙,他都会从她的拥抱中脱离似的,并且怎么都不能合上眼睛,一闭眼,见不着他的脸,便要忍不住担心他是否会忽然消失不见。
克里斯蒂亚诺体察到了她微妙的情绪,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问:“怎么了,安娜?”
她蜷缩成一团,依偎在他的胸口,低声问:“我影响了你的前途和名声么?”
他怔了怔,顿时明白了过来,安慰地吻了她一下。
“你听到我和教练的话了?别担心,没事的。”他用拇指摸了摸她的脸颊,“根本没那么严重……他是为了我好,吓唬吓唬我——可事实上,我是球员,不是娱乐明星,而且现在还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新人,哪有那么多人关心我的女朋友是谁,又哪有无聊的记者来偷拍我?可能只有我上街裸奔,他们才愿意为我牺牲点宝贵的胶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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