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大变，惊惧，恐慌，不可置信。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遍布伤痕，都是雪狼啃咬的痕迹，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脱痂的粉红色的肉，一块连着一块，还有针线缝合的痕迹。
沈清风那双眼睛中，瞬间瞪大，他伸出双手胡乱的挥舞，嘶吼：“别看我，别看我！”
“先生……”若得嘶哑的喊着他，冲过去保护他，用自己的身躯拦住了众人的目光。
他在若得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
皇甫茗辰错愕，“怎么会这样？”
“我来告诉你们吧！”皇甫天恩得意的望着众人，“这个傻瓜为了救他最爱的女人，不惜与雪狼拼斗，可他哪里是雪狼的对手……看啊……”皇甫天恩嘲讽笑着，“看他的腿生生被雪狼咬下，吞入腹中。看啊，他的脸被雪狼要的没有好肉。”
“够了！”不等皇甫天恩说完，卫千千已然失控，她抱着自己的头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够了吗？”皇甫天恩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卫千千，他说：“他那么爱你，你给了他什么？”
卫千千脸色微变。
“我什么都不要了！”沈清风突然挣脱开若得，从轮椅上摔下来，吼，“我不再嫉妒你们幸福了，我不再报复你们了，都通通离开！离开这里！”
从轮椅上猝然摔下，双腿处遍布了鲜血。
他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落到血液中。
卫千千突然爬向沈清风，“沈师叔，我们带你走，我们一起走。”
“不……”沈清风恐惧的摇头，“我这幅样子，怎么跟你生活在一起，将来的将来你们会有孩子，我不想他们说我是个吓人的妖怪。”
“沈师叔……”除了大声的唤他，卫千千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皇甫茗辰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他不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男人再用生命来爱他。
“不会的！不会的。”卫千千摇头，倏然拉起皇甫茗辰的手，“茗辰，你说，我们和沈师叔生活在一起，会很快乐的，是不是？”
“是。”不管是还是不是，他都重重的点了头。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响彻整间屋子，皇甫天恩像是看着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着说：“好天真的一群人啊，你们看看外面全是我皇甫天恩的人。你们……一个一个！都休想活着离开！”
他咬牙切齿。
“放了他们吧？”沈清风抬起头，那张丑陋到无法形容的脸对着皇甫天恩，哀求。
“哼！”皇甫天恩踢翻了一旁的桌案，“凭什么？”
“他是你的弟弟弟妹啊，你的亲人啊。”沈清风说。
皇甫天恩皱眉，“奇怪，你不是也恨他们的吗？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沈清风凄然笑了笑，“是，我恨！可我也爱！就在刚刚我赫然发现，我的爱大过于我对他们的恨。”
“你……哈哈哈！”皇甫天恩又笑了起来，“可笑的爱！爱是什么！爱就是一场折磨！”
沈清风怔然盯着皇甫天恩，再一次哀求：“放了他们吧，皇上。”
“皇上？”皇甫天恩冷笑，“我一点也不稀罕这个皇位，若是暖安还在，我一定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暖安？”皇甫茗辰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耳熟的很。
皇甫天恩提起暖安二字，暴戾的眸子里突然闪现出柔和的光彩。但，稍瞬即逝。下一刻，他的视线落在了卫千千的背上。
此刻，她正颤抖的看着沈清风。
于是，豁然一声，黑影翩翻，一只魔爪伸向卫千千的后脑。
这一动，沈清风最先看到。
“千千！”
喊声冷冽而出，火光电石间，一道身躯挡在了卫千千的背后。
“噗”的一声，鲜血喷洒的满身都是。
温热的血液，腥甜的味道蔓延开来。
面前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她只听到若得刺耳凄厉的声音炸响在空中。
她喊，“沈公子！”
她只听到，皇甫茗辰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沈……沈清风。”
随后，一个温热的身体流淌着殷红的血倒在了卫千千的背上。
不，这怎么可能！
他没有双腿，却在卫千千最危险的时候爆发出来最大的力量，以比皇甫天恩更快的速度饶过她，挡在了她的身后。
她缓缓转身，望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沈清风，泪水啪的一声滴落，滴落在他殷红的血和泪中。
“师叔……”她颤抖着，沙哑的喊他。
他对她微微一笑，“别哭，这是……我……的报应。”然后，重重的跌了下去……
“师叔！”她大吼大叫，用尽全身力气去摇晃着他的身体。
可是，无济于事，他动也不动，直到身体慢慢僵硬。
皇甫天恩大笑：“我就说过，你们！通通都得死！”
卫千千闻言，唇角冷冷勾起，眸中杀意尽显，寒气逼人，眨眼间，她已经腾空飞起一道银色的长鞭挥斥而出。
与此同时皇甫天恩握紧手中长剑，砍向皇甫天恩。
一时间，一对二。
本来就武功不高，如今皇甫天恩更加吃力。
卫千千却是越战越勇，一鞭紧接着一鞭咻咻挥出，啪的一声，打在皇甫天恩脸上，霎时间，面部血肉横飞。
“你明明看到师叔他面对着危险，你为什么不救他？！”
“啪！”又是一鞭，“我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到最后，我才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
皇甫天恩越来越虚弱，节节后退。
然而，后面有又皇甫茗辰的夹击，长刀挥闪，寒光凛然，噗的一声，直入皇甫天恩肺腑。
“我们兄弟一场，却不想最后竟是这样。”皇甫茗辰似乎是哀叹，猛然一抽，白亮的刀刃上满是鲜血。
皇甫天恩虚弱的后退，“哼！兄弟一场？暖安离开之后，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
“暖安……”皇甫茗辰呢喃，“是你的贴身宫女？”
“没错。”皇甫天恩含血而笑，“她是我最爱最爱的女人。”
“可是她离开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么？”皇甫天恩满目苍凉满目悲切，“是你，推我入水，是暖安，将我救起。可是她为了救我却自己陷入深渊……”
皇甫茗辰，“就因为这样……”
“是！就因为这样！皇甫茗辰，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杀了卫千千你会怎样？如果你想过你会知道我当时多么多么的恨你。”
皇甫茗辰似乎受击一般，后退而去，“原来，是我……”
皇甫天恩的眸子突然亮起，对抱着沈清风的若得大喊，“蠢女人，他们两个害死你最爱的男人，你不要来报仇吗？！”
声音落，若得猛然站起。
斗笠下，不知道她是怎样一副表情。
她望着卫千千的身影，沉默，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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