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帘眨了眨眼。
头顶的小揪揪有些散了, 她抬手顺了顺, 重新扎好, 说：“妈妈怎么想到要问这个？”
杨女士说：“因为刚才我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她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语气也严肃得仿佛很久以前教西帘弹钢琴的时候, 只要西帘的姿势不标准了那么一点点, 她就会拿着小竹棍, 一边敲西帘的手，一边极为严厉地让她重来。
那个时候的杨女士完全就是学生眼中的教导主任般的存在。
直到后来西帘过了叛逆期，上高中了, 杨女士才渐渐从严母转变为慈母，开始一个劲儿地宠西帘。因为她觉得西帘已经是个大姑娘，不会轻易变歪, 不用再像以前管那么严。
没想到大姑娘始终是大姑娘, 该管也还是要继续管。
再不管，以后翻船, 就更难管了。
“卫时迁不同意分手, 他想继续和你在一起, 他追你很正常。可其他几个人呢？”杨女士说道, “西西宝贝, 你和妈妈说心里话, 你到底是想继续和卫时迁在一起，还是准备踹了他找别人，这才会维持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你把他们当备胎吗？”
以前看卫时迁之外的四个小伙儿为了追求自家西西宝贝各种绞尽脑汁, 争风吃醋, 杨女士还觉得不错，西西宝贝有她年轻时候的风范，不愧是她生的。
然而那个时候，因为西帘在外地拍戏，四个小伙儿里只有乔一南能时刻跟着她，其余的小伙儿要么抽空要么请假才能去剧组看她，经常都是呆两三天就走，所以去广东探班《深海》那次，杨女士完全没觉得怎样。
可今天不一样。
都出国了，要去好莱坞了，四个小伙儿居然全都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也会跟过去……
这样的跟法实在是太恐怖了。
杨女士由衷地想，不管到哪都要跟着，这样的追求方式听起来浪漫，放在现实中却难免让人觉得变态。
——杨女士的担心不无道理。
毕竟西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有过被变态跟踪，差点被猥亵的经历。
像钢琴和画画都是幼儿园的时候由杨女士亲自教，西帘的跆拳道也是很小的时候就由杨女士报名让她去学，因此当时她反抗，对方没能得手。
但能干出跟踪这种事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心理正常的人，所以那个变态反手拔出把刀来，威吓西帘，逼西帘和他发生关系。
还是每天都会和西帘隔条马路，默默送她到家，再回自己家的关邵及时赶到，和变态搏斗一番，制服住对方，然后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
关邵胸口上的那道疤就是搏斗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有这件事在先，高考后西帘答应和他交往，杨女士和西先生才没不同意，甚至还让西帘把他带回家，好让他们仔细看看是个怎么样的小伙子。
所以杨女士也蛮喜欢关邵。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包括关邵在内的四个人产生偏见，毕竟当年那件事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还是西帘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
“我不是把他们当备胎。”西帘摇头道，“我是有事需要他们帮忙，他们怕我遇到危险，才会一直跟着我。”
她说：“妈妈你也知道，美国那边持枪合法，我又是华人，他们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杨女士听了，说：“可你不会觉得这样会让你喘不过来气吗？”
西帘摇头：“不会啊，他们又不是天天跟着。”
像关邵，说是应聘了弗朗西斯剧组的动作导演，能天天呆在片场看着她，但实际上片中所有的打戏动作都得由他来设计，他到时候除了要教她，还要教其他演员，他就算有三头六臂，都得忙得够呛，哪能真的像他嘴上说的把她放眼皮子底下看着？他就喜欢口花花。
像江勋夏洺，这两个就更不可能了。
前者到时候要忙着收购整合企业，估计连每天八小时的睡眠都保持不了；后者也只是进剧组几天写歌而已，写完就要走，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做，才没空天天和她腻歪。
至于乔一南，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个云的刺激，他最近加快了对拦截影后系统的讯号的研究，试图写出足够厉害的病毒，好攻破影后系统防火墙。再加上《深海》的后期特效还没做完，而且他本身还是西帘的助理，他可以说是最忙的一个，他更没空去搞那些有的没的。
西帘这么一说，杨女士仔细想了想，也对哦，说是都会去，但估计时间根本凑不到一起，留给西西宝贝的个人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转念再想，充足是充足了，但五个人里选谁，西西宝贝还是没有回答。
于是杨女士把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听到这里的西先生下意识地坐直身体，几乎是屏气凝神地等待西帘的答案。
西帘不太自在地揪了下睡衣上的小球球。
然后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啊。”
杨女士重复道：“不知道？”
西帘声音更小了：“我是想挑个最好的，但……”
注意到西先生耳朵都快竖起来了，西帘眨了下眼，示意换个地方说。
杨女士心里门儿清，这是接下来的话不好让男人听了，哪怕是爸爸也不行，于是母女两个去到之前练瑜伽的地方，关起门说悄悄话。
在瑜伽垫上坐好，西帘这才说：“但我还没能实践，我也不知道该选谁。”
杨女士说：“实践什么，实践他们能不能坚持二十分钟吗？”
西帘说：“……你也太小看他们了。”
杨女士震惊了。
她的西西宝贝这么厉害的吗，交往过的男朋友全是能坚持二十分钟以上的？
这眼光也太好了。
“西西宝贝这个想法非常好，妈妈支持你。”杨女士立即表态，“女人就是要多多地为自己的未来考虑，结婚前无所谓，结婚后必须要保持性生活的和谐愉快，不然只要有一方满足不了，就非常容易发生矛盾。”
顺带还拿自己和西先生举例子，说她和西先生就是先同居了一阵子，确定西先生能给她想要的，才答应和西先生结婚。来中国举办婚礼的时候，西帘在她肚子里都两个月了。
西帘听着，频频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找机会亲自实践，然后挑出最能让她满意的一个。
杨女士顿感欣慰，继续带她做瑜伽。
成功把杨女士糊弄过去，西帘悄悄松了口气，想这个问题还是等解决了系统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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