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宗耀已经到了婚姻咨询所，迟娅过去的时候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的影子，他正坐在长廊里蓝色的塑料椅子上，见她终于过来，回以温柔一笑，“下一对是我们，前二位才进去不久，我们可能要多等一会儿。”
他笑起来脸颊还是一个淡淡的梨涡，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寡淡。
“哦。”迟娅点头，坐在了离他最远的位置上。
“我们聊聊吧。”宋宗耀继续寻找话题，眼睛有些红，“聊聊从前，现在，以及未来？”
迟娅没拒绝，也没答应，只安安静静的听着。
宋宗耀穿戴的整整齐齐，一身昂贵的名牌，身上有好闻的男性香水的气味，偶尔弥漫在鼻尖，明明打扮的一丝不苟，迟娅却还是觉得他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颓丧的气息。
之前的戾气，倒是少了几分。
“我对你的喜欢都是真的，没有掺半点假。”他慢吞吞的说：“只是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实在是无法接受，后来你又和付简恒走的那么近，我不懂，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这番话倒是很情深意切，迟娅心中竟升出几分愧意来。
“抱歉。”迟娅低下头，双手冷的厉害。
“其实说到底，大概还是我做的不够好，否则你也不会喜欢上别人，更不会背叛我们的婚姻。”宋宗耀的眼睛又红了一圈。
迟娅心里有些难受，再怎么说，曾经也有一段那么亲密的时光，现在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虽然宋宗耀在这段感情里要负主要责任，但因为想到马上就要分开了，便没有做出多余的解释。
二十分钟后，终于换他们进去。
咨询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紧抿着唇角，迟娅只觉得她的眼神阴森森的，没有一点情感。
“跟我过来吧。”咨询师看了一眼迟娅，让她躺在一个躺椅上，“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幻想你走在大学时的操场上，你的男朋友站在你的身边……”
“你看到了什么？”
陌生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迟娅的思绪变得混乱起来，脑子乱哄哄的，周围的一切仿佛在剧烈旋转。
“周围有绿树，还有嘈杂的说话声。”
“很好。”咨询师放缓了语速：“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你的丈夫？”
迟娅的语气很疑惑：“丈夫？”
“宋宗耀，就是你的男朋友。”
手指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周围的一切又开始旋转起来，后来发生过的所有事在眼前快速飘过，她看到了宋宗耀和李慕溪站在一起，以及言语上对自己的种种羞辱。
刚从大学时的画面中抽离，就感受了一番这样的画面。
她小声念着一个名字。
“付简恒。”
宋宗耀的眼神一变，看了一眼咨询师，让她继续问下去。
“告诉我，你的第一次给了谁？”
迟娅的呼吸再次平缓，这个名字的主人的俊脸浮现在眼前，她动了动唇，缓缓念出一个名字。
“是……付简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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