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紧得神经骤然放松下来，程愫愫反倒没有那么困了。
书房得灯光格外明亮，亮到让程愫愫轻而易举地观察到钟策得微表情，大概是出于对她刚刚的表演的肯定，钟策这会儿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十分精彩，简直精彩到五彩斑斓。
程愫愫抿了抿嘴，压下悄悄上扬的嘴角。
钟策气不过，狠狠地瞪了她两眼。
被瞪两眼又不会缺胳膊少腿，程愫愫笑吟吟地直视着他，挑着眉，像是在挑衅，无所畏惧。
“其实，我都没有学到精髓。”她很有自知之明地道。
钟策：“……”
怎么说呢！
钟策好歹也能算得上是半只脚踏在娱乐圈顶端的男人了。
站得高，自然也是看得远。
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为了资源为了博出位，每天上演的勾心斗角的戏码也不胜枚举。
说难听点，这是众所周知的进行权色交易的场所之一。
钟策当年还是洁身自好的单身贵族的时候，就经常遇到公司某些女艺人的骚扰，刻意的偶遇，刻意的逢迎。
装嗲套近乎的语气让钟策敬谢不敏。
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以后出现在他跟前的所有妖魔鬼怪几乎都能现原形，在他眼底无所遁形，翻不出跟斗云。
为此，他还挺自豪。
结果现在程愫愫非常不客气地告诉他，他在成为“她”时，他婊到极致的所作所为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比肩的。
他的“成就”，登峰造极，无人能及。
钟策：“……”
住嘴好吗？
钟策实在是不想面对这般残忍的事实。
他垂着眼，过了会儿，抬手，捂住脸。
“差不多行了。”他劝程愫愫做人要善良。
程愫愫“哦”了声，握着鼠标关了电脑。
随后故态复萌地噘嘴，尾音转波浪：“抱我。”
钟策到吸了口气，差点以为自己进的不是书房而是盘丝洞。
他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撇撇嘴，刚要走过来，就听到程愫愫又说：“其实你最绝的，让我毕生难忘的还是那句……”
“挽着我的胳膊说的那句，老公，他们是谁呀。”
说完，还把自己给逗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旧事重提，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话当时是说给前来八卦他和祝霖芸绯闻的记者们听的，当时就在公司楼下。
“……”钟策脚步一顿，迟来的老脸一红。
随即“哼”了声，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抱个屁，再见！
……
……
程愫愫空有调戏钟策的心，奈何钟策现在见到她就跑，忒不配合，久而久之，她也就没那兴趣了。
她现在继续着她大海捞针的“工程”。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要配副老花镜了，人事的工作也太特么痛苦了。
本来想走捷径，结果发现，捷径才是弯路。
程愫愫趴在桌上，挫败地叹气。
叮。
有消息进来
微信和工作邮箱同步。
程愫愫先看了微信。
关于工作邮箱，她是真的怕了，简直是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
消息是钟策发给她的。
大概是看她最近扎根于简历中承受着要秃头的痛苦，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好心来拯救她。
策策：【你可以先找知根知底的大学同学。】
策策：【后期的招聘可以让助理来。】
程愫愫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有道理啊！
愫愫：【受益匪浅。】
策策：【是你一孕傻三年。】
愫愫：【……】
她觉得她放弃调戏钟策放弃地太早了些。
程愫愫也不着急去找她的大学同学。
主意是个好主意，可她的大学同学现在基本上都是工作稳定的，也不知道愿不愿意辞去稳定的工作陪着她闯。
她有点不确定。
策策：【只要工资高，就不怕没有人。】
愫愫：【……】
愫愫：【不一样，我们不一样。】
钟总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不过经过这样一调剂，程愫愫心情放松了不少。
就好像忽然充满了电。
她扔掉手机，继续查看邮件。
有意思的是，刚进来的这封邮件来自苏州那家刺绣展览馆，还是当时和她洽谈过并拒绝了她的负责人发来的。
尊敬的程女士你好：
我们很荣幸展馆的展品能得到您的青睐，您给盛冉女士设计的作品也让我们眼前一亮，事情是这样的……
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彩虹屁一波接一波。
到结尾时，不出意外地来了句，期待与您达成合作。
程愫愫：“……”
这的的确确是让程愫愫始料未及的。
她有点懵。
按理说这对她应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好消息，可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对这家刺绣失去了兴趣。
即便工艺确实好，她好像还是失去了期待值。
不是因为半个多月前对方拒绝了她，而是因为对方在明确拒绝她后现在又找上了她。
这把骚操作实在是太败好感了。
程愫愫没有着急回复，她把邮件转发给了钟策。
然后。
愫愫：【？】
愫愫：【真的被你说中了。】
对方是看名气选择合作对象的。
她要是拒绝后就不再找她，她还能高看他们几眼，可是现在，她心情复杂到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两分钟后，钟策回她：【正常。】
策策：【从他们把手工艺当商品开始，他们就是商人了，商人最看中的就是利益，有利益五湖四海都是朋友。】
愫愫：【其实严格来说，绣品算得上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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