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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吉祥！”
清光绪二十一年八月十七日，下了凉轿的光绪帝揉了揉自己的脸，接过了答应递来的凉帕擦着，感觉到了丝凉意后舒服的长出了口气，看了眼身后满眼鼓励之色的翁同龢，在跪满了一地的奴才中走进了储秀宫。
“万岁爷吉祥！”
丽景轩内，随着光绪身影的出现，慈禧太后身侧的李莲英，连忙跪下请安。
“亲爸爸吉祥！儿子来向您请安来了！”如同奴才似得，光绪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望向了端坐着的半百老妇。
慈禧太后瞥了眼矮了半截身子的光绪，语气中充满了责怪：“起来吧，你看看你，这都跑出了汗来，小李子，给皇上盛碗银耳粥来。”
“亲爸爸这么一说，儿子还真感觉到有些饿了。”
起了身子坐在旁边的锦凳上，光绪匆忙从李莲英手中接过瓷碗，嘴上说着，操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三下五除二的吃干抹净，看着面带微笑的慈禧太后，从袖筒里摸出了个红绸包来：“亲爸爸，近日儿子听说那魔都县盛行一种香烟，遍托人采买了一些，儿子不敢独自享用，也让亲爸爸尝尝鲜！”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慈禧太后脸上就已经露出了笑意：“你也是有心了，SH道昨日就采买了一批送到了宫中，此烟果然比那福~寿~膏还好，哀家已下令，将此烟列为贡品，循例贡入京师。”说罢，看了眼旁边的李莲英。
收到指示，李莲英上前接过了光绪手中的红绸包，放到了慈禧面前，站回了她的身后。在他看来，这盒烟应该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这娘俩的龌蹉事儿，他也只能当个闷葫芦。
目光微凝，光绪的视线落在了红绸包旁的两个折子上，心中叫了声天助我也，望向了端坐着的慈禧：“亲爸爸，今日又有朝臣上奏，言北洋二军尽被东夷所灭，应及早编练新军才是，不知亲爸爸对沈恪和张之洞的两个折子…”
慈禧端着茶盏抿了口，瞥了眼光绪：“这两个折子都是老城谋国之道，特别是沈恪的《新建军校学堂折》，完全采用了东西洋夷的方式，士兵只忠于君王，不再是将领的私兵，将领由君主委派，只从这一点，就要优于张之洞的《选募新军创练洋操折》…”
光绪笑了：“亲爸爸，在我看来，沈恪是个有些自相矛盾的人，您看，就在他这香烟盒子上的六个小字儿“吸烟有害健康”，他一个卖香烟的，竟然告诉世人吸烟有害健康，说实话啊，要是真的把他抬举到那个位置上，我还真有点不放心，谁知道他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能把咱的兵将练成啥样？”
慈禧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语气却丝毫未见情绪的波动：“哀家听说，那西洋有人说人之所以生病，就是有那个叫什么菌的东西在作怪，是吧，小李子？”
“是的，主子，据说是叫病菌，说是人日常中吃的，喝的里面都有这么个玩意，也是让人生病的小东西…”李莲英陪着笑，低眉顺眼的说着。
光绪眼神闪烁，虽然不知道亲爸爸怎么会对张之洞起了猜忌之心，可也幸亏师傅先前做了不少的应对：“可沈恪在他的《新建军校学堂折》中就说了，要仿造西式军校三年考核毕业制，可眼下…”
将瓷碗一顿，慈禧面上的笑容微敛：“新建军校和编练新军，看似两件事，却有相同相通之处，既然军校也带有个军字，那么练兵的同时组建军校就是！”
“亲爸爸圣明，沈恪此子有才不假，《大国崛起》一出，就连那些子洋员公使们也都交口称赞，就连德国公使克林德也赞赏不已，说是什么德里希和什么斯特就连他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在这书里才知道了他的伟大之处，亲爸爸您想想，如此一个人才，应该把他放到更加有用的地方才是，比如，让他给那群成天叫嚣的举子们开开眼界，上上课，只是这背后掌舵的人选…”说到后面，光绪忍着心中的激动，目光热切的望着面前的半百老妇，为着挣脱这桎梏的牢笼，做着最后的奋斗。
慈禧脸上的微笑灿烂了几分道：“你啊，也该与时俱进学学了，那叫弗里德里希?李斯特，这番邦人名就是不如咱的顺口，据说是个经济学家……”
光绪震惊了，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望向了慈禧：“亲爸爸圣明！”
“呵呵，圣明…”
慈禧自顾自的说着，脸上露出了嘲讽之色，嘴角弯了个弧度：“张之洞的这个折子正是说中了哀家的心思，淮军和北洋舰队俱都被日本人打败，虽说日本人经过明治维新变的强了许多，可也说明北洋军的练兵方法是有问题的，沈恪在《大国崛起》中就说了，日本师从德国建立了军队，现在张之洞又说也要聘请德员教官，用来操练新军，可皇上就没想过，要是张之洞再练出个更加强大的“淮军”怎么办？”
慈禧的声音没有夹杂一丝情绪，却把光绪惊的目瞪口呆，思来想去也没想起张之洞最近做了啥犯忌讳的事儿，猛然间一个似曾听过的话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曾国藩谥号文正，那到时我如何得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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