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那人在看见弗雷德里卡飘进来四处打量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弗雷德里卡。
人是不可能通过药剂变成灵族，所以……这个灵族是个真正的不死族！
他惊恐地嘶吼道：“别杀我别杀我！那个骷髅是个伪装的人族！灵魂和肉肯定都比我鲜美！”
然而那飘在空中的灵族却没有对他的话有什么反应，打量了这个逼仄的空间后就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还不等那人继续说什么，他就猛地被揪着衣领拎了起来！
擎苍漠然地近距离看着那人狰狞可怖的脸，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光源，阴暗的黑袍下，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可怕的气息慢慢蔓延而来。他低头盯着那人，低缓地开口：“你最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你是怎么看穿我们伪装的？”
那人暴突的眼球惊恐地晃动着，死死地和擎苍的眼珠对视。明明自己的模样比擎苍可怕许多，但他还是被吓得不轻。这个恶鬼族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滩烂肉一般！
他颤抖着，呜咽着说：“我……我有个从某个众神时代以前的遗迹里得到的鉴定水晶……使用那个水晶就能查看一次某个人的身份，我每天都会用一次……其实，其实我也只是猜的，用了那个水晶，没想到他真的是个人类……”
擎苍冷冷地盯着他，确定他没有说谎后，兽爪一松，那人便瘫软在地上不断颤抖着。
“挺有意思的啊，你在用黑暗元素腐蚀自己的身体来掩盖自己活人的气息？你也是不一般啊。”弗雷德里卡看着那凌乱的桌面，摸着下巴说道。
那人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嘶吼道：“不这样我怎么活下去？！那些不死族吃人啊！那些不死族如果发现了活人，为了不让他们死掉，会生生活剐了他们，还说，还说，要他们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吃掉……”
整个昏暗逼仄的空间里一片寂静，惊恐的那人察觉不对，慢慢抬起头，发现有几个站在后面的人走了出去，留在这里的只有刚刚的恶鬼族、一个僵尸和那个灵族。
他慌乱地看了看他们，焦急道：“你们说过会把我带回大陆的！不能食言！我可是和你们一样的活人……”
擎苍猛地拔出身后的阔剑狠狠插到他的身侧，把他吓得闭上了嘴，而另外一个僵尸，也就是牧川也缓缓拔出腰间的链剑，黑沉的双眼看着那人，淡淡地问：“他们是谁？”
“什……”那人一僵，凸出滚圆的眼珠死死地瞪着他们，“嗬嗬”地喘着气。
弗雷德里卡飘在半空中，凉凉地说：“恐怕都被他推出去保护自己了吧？”
那人的瞳孔缩成一点，吼道：“我想要活着有什么错？！他们不愿意承受黑暗元素的腐蚀来掩盖自己活人的气息，不愿意变成人不人鬼的模样，那就去死啊！谁叫他们鄙夷我！那就去填饱那些循着活人气息找过来的魔鬼啊！”
他喘息的越来越大声，瞳孔也渐渐缩成针尖般的大小，狰狞地疯狂咆哮：“事实证明我还活着！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我等到了你们带我回——”
那人声音骤然停滞，浑身僵住了，竟是那两颗暴突的眼珠在他刚刚咆哮的时候，毫无预兆地滚落了下来。
一片死寂中，弗雷德里卡笑了一声，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怜悯：“你真的还是活人吗？”
“不——！”那人凄厉地嘶吼了一声，胡乱地摸到了两颗眼球拼命试图塞回黑洞洞的眼眶，而身上黑红的皮肉也开始不断掉落，露出惨白的骨架。
“我不是怪物！我是人类，我是活人……我是活人！”
看着挣扎着，慢慢变成一个骷髅的人，牧川目光冷漠，一剑重重刺破了那人的脑壳，尖嚎声骤然消失，那人瘫软在地，完全变成了一具形容可怖的尸体。
“对自己和别人都足够狠，却被内心桎梏，啧啧。”弗雷德里卡摇头感慨。
拔出链剑，牧川神情平静。这个人曾经具体经历过什么不得而知，但既然他如此执念于自己是个活人，要回神域大陆这件事，那就让他在变成不死族之前彻底死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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