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每当方彦说出一句，山本五十六的脸色就要难看一分，到了最后，他的面庞几乎已经化成了酱黑色，眼角皮肉完全不受控制的跳动抽搐。宛若风暴般的喧嚣情绪在他的内心轰雷冲涌，使得他几乎要有将面前青年灭口的冲动。他实在弄不明白，目前在海军中被列为最高绝密的93氧气鱼雷，是如何走漏消息到了半个地球之外的德国；现在居然连对方的一个小小的少校，都对93鱼雷的整个研发历程、和具体性能指标掌握得如此透彻，几近洞若观火！思念至此，他的心中忍不住迸发出了强烈至极的悲怒痛苦，那强撑着的镇定表情终于像遭受重击的腐朽木屋般土崩瓦解，整个人也变得迷惘惊悸起来了。
“山本将军，您不用感到过于惊愕。您难道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出现有人拨动了路旁的一块石头，而德意志在第二天会不知道的情况么？”方彦淡淡开口，神情间满含令人捉摸不定的高深莫测，“除了氧气鱼雷的全套技术之外，贵国那种能大幅提升打出水中弹概率的91式穿甲弹，也是我们感兴趣的项目。如果贵国真的要想得到我们的航空技术，那就请用这两项子系统来做交换吧。”
听得方彦的话语，山本五十六脑中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眩晕：91式穿甲弹同样是被日本海军列为最高机密的拿手绝技，现在也一样有外人知悉了。他双手紧握成拳，眼眶当中隐隐有暴怒的血丝浮露：自家军队中绝对有人泄密，等到自己回国之后，必定要用最严密的天罗地网来将这些卑劣的贼鼠一一抓出！
不知过了多久，山本五十六才从震惊痛怒中逐渐恢复了情绪。他缓缓端起瓷杯，向嘴内倒了一口早已冰凉的茶水，沉声说道：“93鱼雷和91穿甲弹是我国技术人员最宝贵的研发成果，它们在整个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用它们来进行技术交换，这就等于是将自己最心爱的妻子送给别人来换取财富！约纳斯少校，我了解过你，我和你一样都是对伴侣无比珍爱的人，你会将你的妻子送出、以谋求晋升之路么？”
眼见对方已经对自家底细了解得这么详细，山本五十六也不准备再继续装下去了。心念微动的他随即打起了感情牌，意图通过这一手段，来让面前的青年对自己留情就范。
“山本将军，我认为您的这份比喻并不贴切。”方彦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冰冷，毫不犹豫地反驳道，“如果按您这样说，那么我方的航空技术也同样是不容外人染指的禁脔，您还来柏林做什么？我可以明确告诉您实情，德意志海军只对贵国的这两项技术感兴趣。就算是航空母舰，我们也通过10年的探索和实践，积累出了足够多的设计和使用的经验。因此贵国在这一领域也难以对我们起到帮助。”
眼见山本五十六仍旧不肯做出让步，方彦也施下了自己最关键的一剂猛药，嘿然说道：“不管您信与不信，贵国拥有这两款武器的消息，目前还只有德意志海军的高层知悉。我也是昨天才从雷德尔将军那里得知这些信息。如果贵国执意要严守技术机密，那么我方也将无法保证它们的情报会在欧洲乃至世界永远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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