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那儿，跟赵义商量商量，季宝玉嫁给他得了。
可赵义是什么人呢？就是个仗着家里留了几套房子，混吃混喝等死，就等着哪天拆迁再赚一笔的闲汉。
让季宝玉嫁赵义这样的，季宝玉自己都不愿意。
这种日子，除了能不劳而获，哪里是好日子？
这话一出，季宝玉神色更难看。
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被自己女儿这么说，是谁脸上都挂不住。
“别说了，现在想回去也不可能了！”季宝玉岔开话题，装作很忙的样子去收拾东西。
“妈，你今年才四十多岁，年轻着呢。虽然跟社会脱节了几年，但这都没什么，适应适应就行了。”
“活到老学到老，有技术含量的咱们做不来，去做做收银员，做做保洁，活儿轻松，也就熬个时间，你还能做不来吗？”夏灵盯着季宝玉看，不放过她，怎么都得让她答应。
“妈，以后我肯定是要赚大钱的，你这两年先辛苦辛苦，以后就轻松了！”
……
夏灵说的轻描淡写。
季宝玉瞥她，“你这丫头，真以为赚钱那么轻松？难道这钱都能被大风刮来？”
夏灵毕业后在培训机构里实习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
她身上多少钱，季宝玉知道的最清楚，要是夏灵真有钱，那这青年旅社的住宿费还能让她出？
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这社会疾苦。
人生疾苦，夏灵活过了两辈子，怎么都比季宝玉这个彻头彻尾的米虫知道的多吧？
但是说起赚钱，夏灵之前在裴氏工作的时候，一个月经手的流水比季宝玉这辈子见过的钱都多、
这些事情，夏灵就不用说出来，让季宝玉信任她。
*
夏灵记忆力很好，今天坐公车的时候，她手机上网看到了招聘信息。
是她工作的培训公司附近的超市，超市里招清洁工，一个月两千。
这工资在这城市里虽然不多，但季宝玉能做得了，上面也没有年龄限制，可以让她接触一下其他人，把性格变得开朗一些。
“妈，我知道MK超市招清洁工，就在我们公司楼下。它那里工作还算轻松，每天打扫打扫卫生，一个月两千多块呢，我觉得挺好的，明天我休假，刚好陪去你试试。”
两千多块！这可真多了！
季宝玉伸手找赵义要，赵义每次都是二十五十给她。
真的出去做做清洁，就能拿到那么多钱么？季宝玉对社会的记忆停留在她年轻的时候，在工厂里从早到晚忙了一天，最后拿到三四十块钱。
季宝玉心动了，却还是迟疑。
“可是……可是……你不觉得丢脸吗？有一个当清洁工的妈妈？”
“职业无贵贱。”夏灵非常淡定，“妈，你说咱们靠双手吃饭，有什么能被人笑的？而且，就算那些人笑我们，咱们被他们嘲笑得次数还少吗？”
“房租的事，你别担心，这个月底我工资就发了，实在不行我去找财务预支。这些年咱们欠赵义的房租，我先给他打卡还请了，以后跟他再没什么关系。咱么两个现在这B城找个房子住，以后过新生活。”
“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来的钱？你不许去走歪路，听见没有？不许打那些歪门邪道的主意！”季宝玉瞪了夏灵。
“妈，你想哪儿去了，我可是正儿八经有工作，在培训机构上班的，我怎么会走歪路？”
女孩的手纤细清瘦，握住了季宝玉的手。
双手交握，季宝玉能感觉到温暖的力量从女孩那边传过来。
她是个不想吃苦又没什么主心骨的人，这多年拉扯着夏灵长大，季宝玉劳心劳力，也累到极致。
而现在，她的女儿终于长大了，也可以成为她的依靠了。
“那就好，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季宝玉喃喃着，摸了摸夏灵的头发。
*
一天的假期，夏灵陪着季宝玉去找工作，去了MK超市，成功应聘上。
而后，她们一起去中介，找了个便宜的又离地铁不太远的房子租了。
不大，还是五十多平，两张床放下，屋里就没了落脚的地方。
一个月四百多块，交了房租，母女两人面临的就是没钱吃饭的窘境。
季宝玉应聘成功、非常高兴，她下厨给夏灵做了两个菜。
但是，吃完了饭菜，季宝玉吞吞吐吐着，这是她手头为数不多的钱，在付掉了房租后，已经彻底没了。
要么夏灵去公司里预支，要么她们就得想个来钱的办法。
看着季宝玉高兴又惆怅的表情，夏灵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
*
夏灵认识一个公司的前辈。
这前辈家境优越，到现在三十多岁还是单身，看着人挺好的。
夏灵没跟他打过交道，但是，她身边能借钱给她，并且能跟夏灵长期合作的，恐怕也只有这位前辈有家底有实力了。
手头太穷了，马上还要生孩子，夏灵想借一笔钱，再确定个合伙人。
她有赚钱的能力，合伙人出钱给她经营，赚到的钱合伙人6、夏灵4，她就赚个辛苦钱。
前辈叫王嘉，她提出借钱，还说想跟王嘉谈谈。
王嘉答应了。
两个人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夏灵坐地铁过去的时候，王嘉已经提前到了。
他开的私家车，总比夏灵来回转车、步行要快很多。
“怎么了，夏灵，手头急着用钱？”王嘉看着走进来的脂粉未施的女孩，站起了身，笑着道。
他挑的是个两人位，是靠着墙角，隐秘性好、适合谈话的一个角落。
“王哥，我们坐下聊。”夏灵很镇定。
她穿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女孩扎着马尾，素着一张脸，看上去很青春也很漂亮。
“你跟公司里好像不太一样？”王嘉注视着她，好像从她身上发现了什么。
在公司里，夏灵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她给他电话的时候，王嘉差点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模样。
作为女孩子，夏灵在公司里，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
“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现在穿得更朴素点？”夏灵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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