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库里一直忙碌到深夜，回到营房的龙云睡得很沉。
和之前在斯塔夫罗波尔不一样，地处偏僻、气候恶劣的阿拉尔斯克基地的确不是太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虽然伙食和住宿条件还算不错，但是每天除了在基地里晃悠，举目四望就都是单调的荒凉景色，这种生活呆久了也真是有点无聊。
对驻扎在基地的290团指战员来说，大概他们已经习惯了黄沙飞舞、烈日当空的生活；而对于初来乍到的龙云，虽然在基地里还算适应，潜意识里也的确有回到现实世界里休息片刻的想法。
正是因为下意识的念头，一觉醒来的龙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
从好几天的穿越经历里挣脱出来，龙云有点睡不醒的起床刷牙洗脸，恍惚间还抬手闻了闻，以为手上会沾有洗不掉的机械滑油味，不过当然是什么也没有闻到。穿越的经历就是这样，有时候呆的久了家会让人有精神错乱的错觉——当然还好，只是错觉而已。
“龙云，昨晚睡得还好吗？”
坐在光线充足、飘逸着淡淡奶香的餐厅里，对面的苏雪一边啜饮杯中的热牛奶，一边抬眼看了看埋头吃饭的龙云，神色间似乎是很有些话想要说。
“还行，不过昨晚又穿越了，从莫斯科到了中亚的阿拉尔斯克，然后……”
继续之前进行过多次的行动，龙云索性把最近一次穿越的过程叙述了一遍，当然估计对面的小姑娘既听不懂、也并不感兴趣，详细的拦截作战过程他就略过了。这么说完以后，好像是明白了苏雪最关心的部分是什么，他很明智的闭上嘴，等待她的下一个疑问。
“哦……那么也就是说，”从龙云冗长的叙述中找到了自己关心的部分，小姑娘眼波灵动的瞥了他两眼，“暂时是和柳德米拉告别了吗？”
“是啊！哦，——那个，还好吧。”
“那，我们就谈论一下正事吧。”出乎龙云的意料，苏雪没有再在柳德米拉的事情上纠缠不清，而是把话题转向了昨天晚上确认了的超能力，她直接提出了一个挺严肃的问题：“关于你的那种能力……姑且叫做精神控制吧，我昨夜想了很多，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呢？”
把嘴里的食物咽下肚，龙云抽一张纸巾擦擦嘴角，这件事情他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精神控制，或者说意识渗透，听起来好像是很强大的超能力，在无数科幻题材里就是直接统治世界的节奏，可是事实真是这样吗？昨天晚上脑袋还有点发懵，他也没去多想这事，然后就是穿越到平行世界里驾驶MiG-31做了一次不成功的尝试；事情一忙起来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他都还一直没想过要如何面对自己身上的这种可怕能力。
“这么说吧，我还没怎么思考过。苏雪，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见到龙云挺少见的直抒己见、一点也没有迟疑的样子，苏雪有点惊讶的扬了扬修长细密的眉毛，一双大眼睛水盈盈的在他身上凝视了片刻。
“建议么，其实也不算是建议啦。首先，经过昨天晚上的实验，我觉得已经足以证明你的确是有了精神控制的能力，但是为什么呢？或者说为什么你有这种能力、而我却没有呢？这我一点也想不明白，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和我应该是同一类人，可是现在看来又不完全是如此。这……这让我有点迷惘呀。”
“谁说的？你和我当然是同一类人，都是人畜无害的类型不是吗。”
“——‘人畜无害’？这个……”
想起之前的柳德米拉，苏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又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错，于是没再吭声的继续听下去。而龙云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面对苏雪的时候却多了几分底气，索性就继续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测：
“也不能说我能精神控制、而你不能，就认为我们不是一类人吧？也许这种莫名其妙的能力是和性别有关，男性有、女性没有？这也未可知啊。”
“这？也许吧，可是为什么呢？”
“谁知道呢，大概是自然选择的缘故？从生存竞争角度讲，能操控其他人的精神活动，显然对男性来说可以极大增加繁衍的可能，而对繁衍率相对固定的女性来说就没什么大用处。——哎，不对！如果这样说的话，为什么你并不会受我控制呢，这有点讲不通嘛……”
“讨厌！——你、你都在说些什么呀！”
虽然是对此有些懵懂，作为心思缜密的聪颖女孩儿，苏雪显然也马上明白了龙云的解释是个什么意思，再加上意识窥探的作用，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的抬手要作势打他，“我、我明白了，总之你不要再想下去了！”
“好、好的！”
发觉自己的思考又脱了缰，龙云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始终认为自己和苏雪应该是一类人，为了不让这小姑娘又陷入到孤独寂寞的感觉里，于是很自然的站起身到苏雪身边坐下，收摄心神想了想、然后换了一种说法：“那么，所谓意识窥探也好，精神控制、或者说意识渗透也好，其实都是些关于意念的超能力；就算你我在能力觉醒的程度上有些差别，其实本质上也都是一样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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