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墨淡淡一笑道,“多谢王兄关心,臣弟一点都不累,回来的路上时常有人陪着活动筋骨,现在突然停下来反而不适了,活动活动也好。”
在场的人谁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一个个各怀鬼胎地看着同父异母的兄弟二人暗自叫板,但是更多的是看好魏玄祁,毕竟他是南疆太子,又有显贵的外戚,实力要比刚刚回宫又没什么人脉的魏玄墨要强多了,况且他的母亲兰贵妃,出生本就不高,除了王上的宠爱之外她还有什么?
“就算要查也轮不到三弟吧,难道宫里没有司察官吗?”
“王兄何必动气,司察官调查与臣弟调查并不冲突,他们查他们的,臣弟绝不给他们添麻烦,王兄尽管放心便是。”
司察官是魏玄祁的人,这是众所周之的秘密,如果单纯让他们去查的话,恐怕死的也能说成是活的,到时候只怕随便找个替死鬼就算了事了。
就在双方起争执的时候,魏忠突然看向始终没有言语的白衣少年道,“贵史,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凤九一惊,好一个老家伙,自己想做好人就把问题推给她?不过现在她是青史,南疆又隶属于大禹,说说自己的看法应该不算干预别国的内政吧。
凤九平静地看了看魏玄祁和魏玄墨,才笑道,“王上真是好福气,太子和世子之间兄弟情谊如此深厚,真是羡煞旁人,太子不想让世子太过劳累也在情理之中,而世子刚一回宫就遇到这种事情,也想替王上分忧,于在下看来都是出于好意。不过世子所言非虚,一路上从京城到这里确实没少活动,突然闲下来连在下都觉得闷了,王上不如恩准,在下也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偷王上的东西。”
一旁的王后娘娘冷冷地瞪了凤九一眼,缓步上前道,“贵史说多了吧,这件事到底是我们王宫的家事,何时需要你来决断?”
“王后娘娘言重了,不过是王上问起,在下不好不答罢了,何必这般动气,说到底不过是查案子,娘娘想必也很气那贼人把天家的东西偷走吧。”
不等她再说什么,南疆王立即道,“贵史所言甚是,墨儿,你去查吧,父王命人准备了晚宴,你先带风公子去驿馆歇息,晚上父王再行招待。”
到了驿馆,魏玄墨命人准备了上好的房间,遣走众人后,他才一脸疲惫的坐到藤椅上闭眼按太阳穴,“十七年了,我在大禹每天都幻想着回来时的场景,每每想起的时候心情就无比激动,但是今日却让我大失所望。”
凤九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椅着窗棱问道,“为何?”
“所谓政清人和,这才是百姓们想看到的局面,可是事与愿违,现在内忧外患,有些人总以个人的得失为先,难怪我们南疆会沦落至此。”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才更加需要像你这样去拔乱反正的人,你以为大禹就很好吗?除了大之外,只会比你们更乱。”
魏玄墨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那张略显黝黑的五官英俊而又轮廓分明,“璟王就没想过取而代之吗?”
说的容易,做起来又何其困难。当然,难的不是造反,而是造反的决心。璟王府世代忠肠,君彦卿又怎会让祖辈们留下的荫封抹黑,这一点算是他的底线了。
凤九投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魏玄墨笑道,“别说什么不会,那是因为没逼到那份上,我就不相信璟王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可不是那种为了维护名誉就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人,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你不要回大禹了,看他会不会挥师南境?”
轻易调动黑骑营可是大罪,但是魏玄墨敢肯定,要是凤九不回大禹,君彦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不会轻易放过南疆。可是,他就是想看看璟王会怎么做。
凤九踱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浅尝辄止,“我可跟你提前打好招呼,我们王爷的身体不适合上战场,你最好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救你就是想让你平息此事,难道你不明白?”
闻言,魏玄墨的眼神黯了几分,不过仍笑道,“我知道你救本世子是有情意在的,不用不好意思,行了,你先休息吧,晚点我来接你。”
不等她再多说什么,魏玄墨已经推门而出,看着合上的房门,凤九哑然的笑了笑,然后去内室休息了,并不知道此时站在门外的魏世子正对着紧闭的房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虽然凤九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把自己的心交给别人的人,当然璟王也不是,但是他们之间似乎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
傍晚,凤九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她定了定神坐起来,听着门外略显尖锐的嗓音,“风公子,王上设了家宴,洒家是奉了世子之命前来迎接公子进宫的,惹您醒了,请移驾吧,马车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风公子?”
凤九回了声知道了,扶着床沿站起来,但是眼前却是一片眩晕,她用力甩了甩头,身体竟然不自觉地向后倒去,看着不知何时燃起的檀香,她坚信,自己被人下药了!
“风公子,洒家进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房门已然被人打开,几个穿着宫服的太监走进内室,看着坐在床边的白衣少年笑道,“公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星夜赶路累着了?你们几个还不过去扶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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