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继续什么？将军还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即使药效在身体的忍耐线上拉扯，青年还是毫不犹豫地松开对白清的桎梏，后退拉开距离。
身体没了依靠，白清控制不住身子下滑，只得伸手勉力撑在了门上。
半靠在门上，白清看着走向浴室的青年，回味着青年最后那句话，一时竟是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这话，分明就是青年在故意羞辱她。
意在表明，即使被药效控制，也不愿意和她进一步亲近。
实际上谢希确实是这个意思。
他想以这种方式和态度，让白清自尊受损，感到气愤、羞恼。
他很清楚，戚白清是个冷漠、无情、高高在上且不喜欢和他人有过分亲密接触的人。
所以他在戚白清无力反抗的时候与之过分亲密，又在对方无奈接受时放弃继续，进一步羞辱。
过去，喝了下药果茶的他，心理上的怨恨、反抗情绪，和源自身体无法控制的反应严重割裂，让他感到绝望、自我厌弃。
而现在，换戚白清被戏耍，且无力反抗。
对此，谢希感觉还不错。
然而白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感到羞恼、气愤。
最开始听到青年那句话，感受到青年的鄙夷、轻视和故意激怒时，白清确实微哽了一下。
可也仅仅是微哽了一下而已。
更甚至，她不仅一点也不觉得生气，还觉得……嗯，有点有趣？
白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自从在那张金属台面上醒来，她其实一直有一种不真实感。
对于没有记忆这件事，她丝毫没有感到慌张、无措、茫然。
她心态平静、平淡，仿佛感受不到情绪是个什么东西。
似乎无论什么事在她看来都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困扰。
她潜意识觉得，无论是任何事情，她都能冷静妥当地处理。
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那样的自己就像是一件死物，像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夜梦酒馆啤酒杯里的冰块，不存在感情这种东西。
可当她看见谢希的时候，事情变了。
在那个原本谁都不认识她的酒馆里，那个青年以一种熟稔、疑惑、压抑的眼光看着她。
青年明显认识她，并且在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尽管如此，原本她却没打算和青年有过多接触。
可对方主动找了过来，在酒馆附近的巷子里展示了对她的仇恨。
仇恨……
没有记忆的她莫名知道青年表现出的情感叫仇恨。
尽管那是她不懂也并不拥有的情绪。
再后来，她跟着青年回了家。
青年跟酒馆老板说的是回家。
所以这个小房子是青年的家。
在这个被称为家的小房子里，青年继续展示着对她的仇恨，极尽所能地想要让她愤怒。
她确实该愤怒。
内心过于平静的她也确实如她所料的那般，并不感到愤怒。
可到底是不一样了。
她说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
这种感觉很新奇。
非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荡开一层转瞬即逝的细微涟漪。
尽管涟漪转瞬即逝，她却已经记住了涟漪荡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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