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我是派出所的王所，之前来调查过的。”王副所长向她点点头：“现在市局的同志来复核案子，希望你配合一下。”
女人无语点点头，开门让我们进去。
这是一说素雅安静的房子，无论家具陈设和装饰都看上去很有品味。我心里案子嗟叹，本来很好的一个家庭，就是因为范举的介入、最后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简单聊了几句，我们来到发生坠楼事件的阳台边。推开窗户向外面看去，可以看到阳台外面不到半尺的窄窄水泥边缘。
顺着阳台边缘绕过去，就到了阳台的侧面。
崭新的排水管道已经被修葺一新，坠落造成的坑坑洼洼也已经用水泥抹平，换上了新的箍扣和螺丝钉子。
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痕迹，我们从阳台上回到客厅，曹素珍请我们在沙发上坐下，给我们倒了几杯水。
“这件事我们也很遗憾，但是既然发生了，我们就有必要把它调查清楚，然后也好结案。”林竹溪温和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按照自己知道的回答就好。”
“嗯。”曹素珍坐在侧面的沙发上，脸色苍白、但是情绪看上去还算稳定。
“元宵节那天晚上，范举的情绪怎么样？”林竹溪问道：“他有没有什么暴躁、不安或者其他情绪？”
“他是个怪人。”曹素珍冷冷说道，似乎和范举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在单位工作的时候，他看上去很和善的样子，似乎很好相处。但是……他很粗暴很直接，就像一个野兽。”
“那元宵节晚上……”林竹溪想了想：“他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吗，他老婆元宵节居然任由他跑出来？”
“他们两口子，各自玩自己的。”曹素珍平静说道，就像说着什么家常话。但是这些话在我们听起来，并不啻于平地里的惊雷！
“什么意思？”林竹溪追问道。
“范举和他的老婆早就貌合神离，各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曹素珍说道：“据我所知，钱爱英比范举还要浪……漫，在系统里名声大得很。你们要是去群访一下，相信能够听到群众是怎么说的。”
“原来是这样！”林竹溪默默点头，听曹素珍说的透彻，林竹溪试探问道：“那你和范举之间……”
“利益交换而已。”曹素珍冷冷说道：“我要分房子，后勤分配归范举管。他给我分了房子，然后向我提出那方面的要求。单位里的风气已然这样，独善其身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场。只是我的运气不好被人暗算，最后落个骂名而已！”
“被人暗算？”林竹溪敏感问道：“能说说吗？难道你认为元宵节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有其他的背景？”
“没有证据的话我不会乱说，不过这个大院儿里发生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谁在兴风作浪……没人说得清楚。”
曹素珍一副认命的表情：“反正我对象那边，他要是能原谅，我们继续好好过日子。如果他过不了这道坎，也只能由着他了。”
“你丈夫张得志那边，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人挑唆？”林竹溪问道：“这方面的具体情况你有没有掌握？”
“我觉得奇怪的很，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
曹素珍摇摇头：“元宵节晚上范举找过来的时候我还觉得很奇怪，他怎么知道张得志不在家里。毕竟是元宵节啊，九成以上的人都老实在家里呆着的。”
林竹溪和曹素珍一问一答，我们都没有插话。毕竟这是敏感事件的调查，男同志多嘴很不妥当。
王副所长的脸色显得很惊讶，显然不知道普通坠楼事件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他钦佩看着林竹溪，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回访就能问出这么多的问题。
其实他不知道林竹溪根本就是有所为而来，带着省厅赋予的特殊使命！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笑也不说破。
就听林竹溪说道：“我先问这些吧，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大家气都消了，你不妨和张得志好好谈一谈。人生走到一起不容易，怎么都要争取一下。”
曹素珍脸上浮现出一丝迷惘混杂着感激的表情。
她默默点点头，站起来把我们送出门口。
走到外面的院子里，王副所长钦佩说道：“不愧是重案组的林组啊，简单聊了几句就得到这么多线索！看来有机会还要向你多多学习啊~”
林竹溪脸上也露出一丝好笑的表情：“这都是正常的调查程序嘛，正是我们这样的流程，才能真正保证所有的案件都公平公正，不要漏掉任何可能的线索。”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有疑点了？”王副所长吃惊说道：“那是不是要启动对这起案件的重新调查？”
“后续的调查是必要的，但是你这里不要声张。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我们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能够支持我们的判断。”
林竹溪想了想：“你就只当跟着我走了一趟正常的程序，别人问起来你就说市局的人来复核案件，具体结果自己不知道就好。”
“明白了。”到了这时候，王副所长已经有了一点明悟。他朝着林竹溪点点头：“那我们就统一口径，你如果还需要我这边做什么配合，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和王副所长告别，我们几个驾车返回重案组，重新回到会议室坐下。
金仙灵咋舌说道：“真是没有想到，规划局的风气居然成了这样！看曹素珍说话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把这些男女关系方面的事情当回事！”
“规划局风气不正，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林竹溪点头：“对于我们外人可能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旦习惯了之后，她们就会觉得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尤其是这种单位，一旦上面的领导开始腐化，就会造成极严重的恶果。”朱一韦摇头叹气：“现在看起来，整个单位差不多都烂掉了！”
“这么大的问题我们就不要讨论了，说说我们的案子吧。”我提醒说道：“这些社会风气的问题，我们也不过说说而已，难道真的能够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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