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一也想到了小九。
昨天晚上还梦到了小九，小家伙在梦里软萌萌地告诉她，“妈咪，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
醒过来，她的小九就不见了。
好像在梦里，一直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
傅瑾揉了揉她的脸颊，“进去吧，晚上好好睡觉。”
宋伊一，“知道了，你呢？”
傅瑾轻叹了一口气，“白天睡多了，晚上可能要失眠了。”
宋伊一，“……”
她没有再出声，心口绷的紧紧地，默默地注视着他。
傅瑾进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她，给了她一个回去的手势。
宋伊一勉强笑了笑，回了病房。
傅桑看向宋伊一，憋着哭声问，“我四哥是不是去陪咱爸咱妈了？”
宋伊一，“嗯。”
傅桑红了眼睛，努力憋住，没有哭。
宋伊一轻轻出声，“想哭就哭吧，你这样更难受。”
傅桑一瞬间哭出了声。
宋伊一等她哭完了，递了纸巾。
傅桑擦了擦眼泪，“伊一，我真的不想再哭了，可是……”
宋伊一，“大傻子，难过就哭出来。”
傅桑，“有你真好。”
想到什么，看向宋伊一，“其实，伊一，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转到你的学校吗？”
宋伊一看向傅桑，“为什么？”
傅桑，“我四哥让我转的。”
一句话，代表了很多信息。
那时候，她和他分手，又失去了记忆。
宋伊一无法出声，眸色波动，望着傅桑。
傅桑轻声道，“刚知道的时候，还心里不舒服过，还想我在四哥心里就那么没地位，安排我过去，吃定了我会喜欢你，和你成为朋友，现在真的很谢谢我四哥，让我们认识，让我们成为朋友。”
她眸底闪着泪花，看着宋伊一。
宋伊一桃花眸子突然一片朦胧，眼泪涌了出来。
到现在，还记得她说分手以后他痛苦的表情，许久，只说了一个字“好”。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少年，是骄傲的，自负的。
那些话，是多伤人？
可真的不是她的心里话。
想到这里，想到了那个武柽。
是武柽吧？
傅桑，“我四哥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你，伊一。”
宋伊一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了他书房里的那个影集，想到了那一张反过去的照片，还有那份心形的信。
傅桑，“你和我四哥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宋伊一，“这还需要你说吗？”
至于那些记忆，都是过去的事了，假的，真的，都不那么重要，不是吗？
傅桑一脸哭腔地出声，“不过咱爸和咱妈要是走之前，看到小九应该会心里很难受。”
宋伊一，“……”
傅桑看着宋伊一的神色，“小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宋伊一，“没有，他拜师学艺。”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真的。”
傅桑看着宋伊一。
宋伊一看向傅桑，“我也没有看清带走他的人是谁，一个教他梦里下棋的老爷爷，他走之前，还和我跟你四哥说，爹地，妈咪，我梦里那个很厉害的好爷爷说我和小舅舅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异灵非凡，要收我和小舅舅为关门弟子，你们不要担心，等我学到厉害的本领再回南港市。”
傅桑一听，绝对是傅小宋的口气。
可是傅小宋古怪精灵的，搞不好是怕伊一和四哥担心。
宋伊一轻声道，“带走小九的人还帮了我和你四哥。”
傅桑听了，放心了不少。
……
三天后，傅家三爷、三夫人和二少傅玺的葬礼。
傅家这边，谢绝了一切外客，只有自己人。
老爷子和老太太今天特别憔悴，拄着拐杖，在傅家二爷和老四傅明的搀扶下，勉强支撑到葬礼结束。
大爷和大夫人也在。
全程神色淡淡的。
傅帛、傅瑾、宋伊一、傅裬和傅桑跪在那里，许久没有起来。
严超在旁边看着，扭过了头，没有出声。
现场，所有的人都呼吸凝住了。
许久，傅瑾站起来。
傅帛和傅裬跟着站起来。
宋伊一扶着傅桑站起来。
傅瑾看向傅家老爷子和老夫人，“爷爷，奶奶，我三哥、傅裬和傅桑他们三个先住墅园了。”
傅家老爷子和老夫人点了点头。
之前本来打算处理大爷和大夫人的事，想了想，留到老三两口子发丧以后。
傅瑾从头到尾看都没有看一眼傅家大爷和大夫人，“爷爷，奶奶，那我们先走了。”
傅家老爷子“嗯”了一声，看着他们离开，才眸色冷冽地看向傅家大爷和大夫人，一点点攥紧了手里的拐杖，太过用力，那双被岁月刻满纹路的手青筋突暴，声音冷沉地出声，“你们，回一趟老宅吧！”
傅家大夫人没有出声，紧张，看向傅家大爷。
傅家大爷看向傅家老爷子，“爸，今天都累了……”
傅家老爷子喘了一口气，气的声音都发抖，“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傅家大爷脸上一直着戚戚之色，“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怎么有脸问？”傅家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捏着拐杖指了指傅家三爷和三夫人的墓碑，愠怒地看了一眼傅家大爷。
傅家大爷傅宁，“爸，你是不是听什么人乱嚼耳根子……”
傅家老爷子气的脸色都白了，“滚，去老三墓碑前跪着，跪一夜！”
傅宁，“爸。”
傅家老爷子余怒未消，也没有在看他一眼，眸光落在旁边的严超身上，“你把陆子寒分派到老宅的人挪出来两个，看着老大两口子，跪着那里，不许起来，明天这个时候带回老宅。”
严超，“好的，老爷子。”
老爷子没有出声，步子沉沉地往回走，看到阿瑾的车子已经离开了。
阿瑾怎么想，他不知道。
可是他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上一次，对老大一家还是太温柔了，才会酿成今天这样的祸事！
傅宁看着傅家老爷子的背影，心口一片冷漠。
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还不都是为了傅家？
傅琛父子有错，但是罪不致死！
就因为这些，把他对傅家的付出一笔抹杀了吗？
只有傅瑾的付出是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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