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尧脸一红, 声音也稍微低了下去。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顺其自然的吗。”
傅程抱的更紧了一点:“你这是答应了？”
她不说话，头微微垂着。
莫名的，心跳的频率快了一些。
傅程中途接了个电话走了，公司有点事等着他去处理, 他脱下外套给她穿上:“早点回去，别着凉了。”
里面媒体一大堆，如果让他们看到自己身上搭了件男款外套，到时候会怎样想就不得而知了。
她抬眸, 正好对上傅程眼里细碎的光。
桃花眼大都多情，这会又似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一样。
她松开了准备拿掉外套的手，点了点头。
“好，你路上小心点。”
傅程嘴角上扬, 声音也下意识的放低了几分。
“恩。”
宴会中途, 林清尧接到安瑶的电话过去找她。
她刚失恋, 男方劈腿甩了她。
这对于一直以来都是甩别人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喝光了一整箱的啤酒, 林清尧见她有叫第二箱的打算, 连忙伸手制止了她。
“安瑶, 你不能再喝了。”
安瑶沉默片刻，抱着啤酒瓶子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他妈对他那么好, 他凭什么劈腿，凭什么绿我啊！”
“我他妈对他那么好！”
“对他那么好……”
越往后, 她说话的声音就越低, 一直到最后, 她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清尧轻叹一口气，打电话给刘叔，让他把安瑶送回去。
因为不放心，她也一起过去了。
她扶着醉成烂泥的安瑶上楼，周阿姨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她一身的酒味，脸一下子就垮了。
“我说了多少次让你别喝酒了，你就是不听！”
话音刚落，她看向一旁的林清尧，脸色顿时阴天转晴，“清尧都多久没来看我了，今天还好你陪着她，要不然这坏胚子就不知道该睡在哪条大街了。”
周阿姨的火爆脾气林清尧不是不知道，高二那年安瑶和隔壁班的打架，落了一身伤被叫去教务处，双方家长都来了。
周阿姨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了安瑶一顿，要不是周围有人拦着，她可能还会动上手。
那天放学，林清尧跟在她们身后，看见周阿姨一脸心疼的去检查她脸上的伤口。
“你个傻子，没事打什么架，疼不疼？”
安瑶的性格随她妈，一点就炸，对方有三个人，她就一个，人数上占不了优势。
林清尧正好从二楼上来，看到她被人扯着头发打，也没考虑自己的脚伤刚好，过去想要帮忙。
她从未和人打过架，身体也细嫩的一掐就红。
她身上的伤不比安瑶的少。
教导主任也给方音打了电话，不过她没来。
安瑶小声的和她讲:“真羡慕你。”
林清尧低着头，半晌不语，下唇都快咬出血了。
那天下午，她一瘸一拐的跟在她们身后，夕阳染红了偌大的操场。
她也羡慕安瑶。
她甚至连被训斥的机会都没有。
脚踝的伤锥心的痛，她站在原地歇了一会，想等痛劲缓过了再走。
前几天的训练她不小心崴着了。
以至于到现在都是红肿一片的。
有人骑车从她身旁经过，带过了一道微风。
他用脚踩停，扯下额间的运动发带，连带着被剪的碎短的刘海也往上翘了一缕。
年少的五官都是鲜明的，眉眼棱角都带着桀骜。
“上车，我送你回去。”
她沉默不语，绕过他离开。
少年用脚蹬地，缓慢的跟上去:“你脚都肿成这样了，上车吧。”
“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头发怎么也乱了？”
“我刚刚听说高二几个女生打架，该不会就有你吧？”
林清尧被他吵烦了，眉头微皱，转身看着他。
还不待她开口，少年看到她脸上的青紫，眉眼顿时沉了下来，低声爆了句粗口:“你等我一会。”
“你去干嘛？”
“还能干嘛，帮你揍她们啊！”
林清尧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忍着疼痛快步走过去拦住他:“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的事了？”
少年垂了眼眸看她，桃花眼里泛着细碎的光。
神情难得的带着认真:“不可以！”
林清尧微抿了唇，转身离开。
那个时候的傅程，在她的记忆里其实根本没占什么地方。
甚至可以说，十几岁的林清尧，根本不愿意花费任何一点时间去记住他。
“那我先走了，周阿姨再见。”
林清尧礼貌的和她道别后，转身下楼。
身后，周阿姨骂骂咧咧的声音透过隔音效果并不强的门板传来。
“你这个死丫头，谁让你喝这么多！”
“吐成这样。”
“哎哟，哭什么啊，不就是失恋嘛，那人有眼无珠，趁早拜拜，我明天让你大姨给你介绍一个比他好一千一万倍的。”
林清尧进了电梯，按下楼层。
电梯门缓缓关上，身后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
夜晚起了大风，霓虹灯牌被娑娑摇动的树影遮挡，时明时暗，林清尧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上下翻动着手机通讯录。
外婆两个字在一堆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中，显的格外突出。
微风带来的凉意让她下意识的弓起了身子。
她沉默片刻，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良久，年老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风更大了一点，似乎吹散了几分。
落在她耳中时，剩的更少了。
“是摇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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