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哭。
雪莱睁开眼睛的时候, 是在医院里。
她就那么躺着，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说不出话来，喉咙干涩得要命，并且有些虚弱。
“虚弱肯定是虚弱的, 一下子走了快小半年，怎么可能不虚弱。”
雪利坐在她身旁, 面无表情地削苹果，身后是管理局的人——系统此次也因为出了问题而住院了, 并且刚刚苏醒。
在雪莱苏醒了两天之后。
雪莱问过库洛洛在哪儿, 被人告知在楼上。但因为雪莱实在是疲倦, 所以暂时没去看。
活着就行呗。
这一次的任务是成功的, 但雪莱感到了一股挫败。那就是她本希望能够用火焰击穿ALL FOR ONE的胸膛，但并没能成功。
将一个人活活烧死是多么不勇武的一件事，起码算得上恶贯满盈的雪莱认为这和自己一贯的风格不符。
“你对自己的形容真有意思。”雪利把苹果削成兔子形状, 喂给她：“不过何必杀掉呢，留给他们自己对付呗。”
这麒麟是真的不关心其他世界的死活, 哪怕知道AFO吸收了异世界的能量, 还觉醒了新的个性, 他依旧无动于衷。
“反正那是那个世界自己的麻烦，理应那个世界自己解决。靠外力解决了一个, 那下一个灾难呢？”
雪利非常理智冷静：“到时候可没有另一条腾蛇来为他们舍生取义了。”
雪莱推了他一把, 让雪利笑了笑。
“我开玩笑的。”麒麟说：“你开心就好。”
这是真话就见鬼了。
雪莱感受得到雪利对于其他世界发生一切的冷漠, 这股冷漠其实从小到大一直在, 只是表现得没有那么出色。他本麟是个温暖的性格，一定要分析，这样的态度也不算是意料之外的。
因为他说得没错，自己的世界要靠自己来拯救。
但……
“下次如果你去，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了。”雪莱坐了起来，黑发垂在床上：“其实很有意思。”
大男生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又笑笑。
“或许吧。”
雪利是绝对不会让雪莱不痛快的，很久很久之前的吵架则算是个意外。雪莱睡着睡着，忽然又仿佛回到了之前存在的那个三无空间。
四处一片白光，漫无边际。雪莱依旧银发红眼，坐在其中。
这次里面没有了什么号称梅林的魔法师，也没有兰斯洛特的儿子的加拉哈德。雪莱静静地坐着，不知道这是梦还是什么。
但是很平静。
忽然间又有了隐约的蓝光，雪莱有些诧异，依稀看到之前在墓葬中的壁画又显露了出来。就像是雪莱所知道的那样，那玩意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先秦时代中。
秦始皇开着阳离子炮，在地球外层建立了空间站群抵御外来者的侵袭。
科幻小说也不这么拍啊喂！
但是很奇异地，雪莱觉得这或许真的发生过。
祖龙和阳离子炮。
救命。
哪怕自己也是神话生物，雪莱依旧感到了无厘头。这无厘头让她又觉得滑稽又觉得可怕，因为真实感太强，强到了她几乎要起一身鸡皮疙瘩。她搓搓手，环顾左右，总觉得有些阴冷，但——
“神女也会有怕冷的时候吗。”
有个清亮的小朋友声音问：“朕以为神女不怕烈火，亦不惧严寒。”
她脑子嗡地一声，脱口而出一句话。
“爱之灼热使我欢愉，恨之冰冷伤我入骨。我自然是更喜欢暖和些的。”
语毕，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雪莱？！”
雪莱忽然惊醒，耳边的声音来自雪利。她下意识抱住了他，感觉到麒麟的温暖后，僵硬的身体才慢慢缓了过来。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雪莱说：“有点可怕。”
麒麟抱着她，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不要怕，我在呢。”他说，就想哄小朋友那样：“我还在呢。”
雪利非常靠谱。
那个神奇场景带给雪莱的毛骨悚然，在麒麟的安慰下逐渐散去了。她抱着雪利，就好像抱着暖和又毛绒绒的神气玩具一样。轻轻松了口气，雪莱感觉舒服了些，终于打算去看库洛洛了。
哦，现在得叫教授。
噗。
雪莱失去了对教授的尊敬。
在发现这个看起来年轻英俊的教授其实有另一张脸隐藏在其下的时候，雪莱再也没有办法认真地听教授讲课，并且给他写文章了。好在暂时也不需要，因为库洛洛一直在昏迷。
活着但昏迷。
“呃……因为ALL FOR ONE当时抽取了他的能量，然后在时空转移的时候，他又因为能量缺失，导致在通道中有一定的损失，所以……就这样了。”
系统跟雪莱一起去的，但他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雪莱站在隔离墙外看，伸手敲了敲，问有没有法子治好。
“专家还在研究呢。”系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现在只能保守治疗，先治好外伤。”
“这样。”
雪莱呵了一口气，白色的雾蒙在玻璃上，让远处黑发男子的脸有些模糊了。她伸出手，在那团雾气上画了画。
画上了一条小蛇。
雪莱画了十好几天的蛇，但库洛洛还是没醒。后来她不画了，是因为要出院。
神兽的身体需要宗教管理局来核验，雪莱用死鱼眼接受了检查后拿着包包跟雪利回家。系统开车送他们回去，后视镜里看到雪利的臭脸，开始恭维雪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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