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听到这话不由的停下动作，他回头看去，老人这会跟平时有些不一样，虽然还是在笑着，眼里却是飘忽着。
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程一出声道，“那就不走。你的孙女是帝国最优秀的人，她的医术足以保你长命百岁，只要你想留下，她肯定会做到。”
“是啊，小苒是做得到，但是我怕。”魏红英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程一终是发现了不对，他转身走到魏红英跟前，“这里没有别人，奶奶可以告诉我，你怕什么？”
他从来没有看到老人这个模样，不再乐观爽朗，她的眼神蒙着一层薄灰一般，没有什么精神，程一觉得心惊肉跳，他有种大胆的猜测，却不确定。
只是盯着老人，到嘴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却在这时老人却跟缓过神来一样，她喝了一大口的热茶，露出淡淡笑容，“谢谢程一的茶，看着很好喝。”
程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的转变，也没意识到这话哪里不对劲，刚准备说不用这么客气，老人的下一句话让他顿时变了脸色。
她摸着杯子，叹了口气，“就是可惜尝不出味道了。”
许是看到程一表情不对，魏红英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跟个孩子似的，“我知道你这两年伪装的很累，以后只有我们的时候你就不用装了。”
程一终是淡定不了，“奶奶在说什么…”
“你别装了，我早就想起来了，两年前那些人闯进家里来带走了我，我就说怎么后来不记得了，原来是死了呀。”魏红英一边回忆一边道，语气倒是轻松。
只是她轻松了，程一却轻松不起来。
他之前还抱有庆幸，老人只是怀疑，只要自己装作不知道就行，可老人的话明明白白告诉了他，她什么都知道，而且知道的还清楚。
而且…似乎早就知道了。
程一下意识的看向外面，这里距离客厅有点距离，也能看到客厅里正在看着手机的身影，他想象不到要是江苒知道这件事…
“对了，这事你可别告诉小苒，我都瞒了两年了，今天就是忍不住感叹下，我还不想小苒知道。”
魏红英的话从耳边再次传来时，程一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说…知道了两年？
也就是说当初事情发生不就后其实她就想起了么？
他难以想象老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忍了这么久，又是为什么选择在今天说出来。
刚刚她说不想离开，其实是不打算装了么？
程一至今还记得老人出事，江苒的反应，如若让她知道老人早就明白自己身体的情况，甚至一直假装不知，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只知道，若是老人要离开，江苒是一定不会阻止的，她大概会接受吧。
不知道为什么，程一心情有点复杂。
他点点头，“不告诉她自然最好，但是我怕露馅。”家里不止他一个，即便他帮着隐瞒，若是江苒的其他几个手下知道，只怕就瞒不住了。
“你是怕小苒放在我身边的几个人是吧，他们早就知道了。”魏红英偷偷说道。
明明是个不得了的事，她却说的轻松的跟什么似的。
还有她说的什么，江苒几个手下都知道了？
魏红英悄悄的看了眼外面，见孙女没发现这边的情况，她一脸得意道，“小苒的几个手下好几年前就跟着小苒了，发现她们在看着时，我就告诉他们替我瞒着，他们跟我一样都不想小苒难受所以就答应了，现在就剩下程一你了。”
程一，“…”自以为自己聪明不已，结果还没有老人厉害，她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他竟然一无所知。
程一都不记得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出的厨房。
他自然不会傻到让江苒发现一样，出去不久便是平复心情，在客厅晃了圈后，直接上了楼。
魏红英不放心的跟着出来，看到他跟平时一样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她是挺担心程一这木头性格会告诉小苒，索性没有说。
像是得到了什么好处，老人看了眼沙发上的孙女，笑眯眯的进了厨房继续忙碌着。
沙发上，江苒感觉到什么看向厨房一眼，正看到老人心情不错的进屋的背影，她不免勾起唇角，继续盯着手机看着。
顾云峥给她发了十几张照片，她看到自己的男人跟一群面庞幽黑的异国人站在一块勾肩搭背的模样，头一次看到他笑的这么灿烂，乍一看都有点不认识了。
还有几张夜景，似乎外面的天色都跟帝国的不一样，有种独特的感觉，江苒每一张都认真的翻看了下，最后对准自家泡好的花茶照了张发了过去。
那边很快回复过来，“有我的吗？”
“给你留了，还是热的。”
顾云峥，“我想喝你手里那杯。”
江苒，“你这是虎口夺食。”
“不夺，你大方给留一点就行了。”
江苒笑他这油嘴滑舌的样子，一边发了几个萌哒哒的揍人表情。
结果顾云峥还给接上了，发过来一个酷帅Q版的小少年，插着腰咆哮‘给本少爷等着。’
江苒挑了挑眉，也来劲了，又发了好几张。
两个成年人大白天无所事事的斗起图来，还玩的不亦乐乎，如果让认识的人知道，不知道无语成什么样。
中午孙世德气喘吁吁回来赶上了午饭。
看样子是真的被江苒的话吓着了，跑的面红耳赤一身臭汗。
等他自己洗完澡下来，又跟活过来似的，精神振奋的说着运动真好的话。
江苒闻言懒得理他，以前过来喊他跑步也是这个德行，一会不愿意，跑完发现舒服了，说以后天天跑，江苒真的是信了他的邪。
后来她还关心的问过一次，孙世德那支支吾吾回答的样子就让她晓得，他说的都是屁话。
大年夜的前一天，江苒哪里也没去，一家人在家里装扮房子。
孙世德弄了一堆闪光灯挂在阳台上还有门口的树上，当晚忙活了两三个小时才弄好，最后一通电，屋里的人都怔怔的看着回不过来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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