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穹，我们活的够久了，莫要再动杀戮了。”飘渺的声音在妖穹的耳畔无限制的回荡。
顿然，妖穹身体一滞，血色眼瞳中，闪过一道白光。
继而，妖穹的身躯轻颤一下，神色表情，也在一瞬之下，变得痛苦，甚至是有些狰狞。
啊......！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响彻天地，妖穹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颅，痛苦的嘶吼着。
见状，十几丈外的叶枫，眸光一凝，微眯了起来，眼中还有锐利的金光闪过，他看到妖穹体内还有一个人，被禁锢在妖穹的神海，元神扭曲不堪，与妖穹的元神对抗着，似是要争夺妖穹肉身的主导权。
那道元神，虽然是虚幻的，但叶枫依稀可以辨认出他的形貌，仔细端看之下，可不正是妖穹的王兄、也就是妖族上一任的妖王。
“妖王竟然在妖穹的体内。”叶枫眉头紧锁着，眼中闪出更为锐利的眸光。
这一幕，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
妖王，几千年前便是一个通天彻地的大修为者，只因妖族内乱，而被镇压，身体被分离封印。
对于妖王，叶枫的情绪一直都是复杂的，当年在北极殿那无字墓碑中，他险些被妖穹的一只眼瞳拖入无间幻境之中，若非剑圣分身出现，他必定难以脱身。
但，也正是因为妖王，那日叶枫才能从妖穹手中逃脱，叶枫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妖王竟然会在妖穹的体内。
叶枫开启了直逼本源的能力，死死盯着抱头咆哮的妖穹，好像堪破了一丝端倪。
他想到，那日妖王助他脱身之后，必定与妖穹展开了惊世之战，却因为战力不在巅峰状态，所以才会被镇压，被妖穹以无上秘法吞进了体内，功体精进，更为难杀。
“应该是如此了。”叶枫喃喃一声，“妖王被妖穹吞了，却在妖穹虚弱状态，展开拼死反扑。”
吼.....！
惊世龙吟震颤苍穹，妖穹痛苦的嘶吼。
他的身躯开始变得扭曲不堪，而且在扭曲之中，龙鳞在一片片的脱落，整个身体都沐浴在金血之下，每一滴都化作了磅礴的精气，于流落中，消散在天地间。
“王兄，你真要跟我同归于尽吗？”妖穹怒吼，一双血色的眼瞳，闪着电芒，无尽的杀机萦绕其中。
他的话语，让叶枫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老大，我们上吧！”魔影分身们，纷纷看向了叶枫。
“莫慌。”叶枫淡淡开口，还在从自己分身身上汲取精元，以便尽快脱离虚弱的状态。
噗！
十几丈外，妖穹的身体爆裂了。
叶枫看到，妖穹神海之中，妖王的元神，逐渐占据了上风，而妖穹挣扎也越来越剧烈，但虚弱的他，终究还是难挡妖王的攻势。
“小家伙。”妖穹的神海中，传出妖王的声音，却是微弱无比。
“前辈。”叶枫缓缓走来，掌指之间，有篆文流转，刚刚汲取的真元，急速的汇聚，时刻准备绝杀的一击。
“送我们上路吧！”妖王的声音再次传入叶枫耳中，却掺杂着太多的无奈和沧桑。
叶枫眉头一皱，微微驻足，不曾想到妖王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王兄，你当真如此狠心吗？”妖穹也捕捉到了妖王的话语，疯狂的嘶吼着。
“罢了，罢了。”妖王安息一声，声音温和，不似妖穹那般充满暴戾和狰狞，就如一个看破红尘的人，对世间再无任何的眷恋，“你我活的够久了，早该归寂。”
“我不甘。”妖穹嘶吼咆哮，眼眶欲裂，眼珠凸显，布满了血丝，“我蛰伏了万年，带着妖族苟延残喘无尽岁月，与人争，与天争，你凭什么拉我一起上路，我不甘。”
“这就是修士的路。”妖王淡淡说道，“自你我踏上这条路时，便已注定了一世的结局。”
哈哈哈......啊....！
妖穹似是陷入了癫狂一般，扬天嘶吼，待到垂首，眸中竟然已是热泪盈眶。
他竟然哭了，通天彻地的妖穹，竟然哭了。
“吞了他的传承，我必定能问鼎天境修为，我妖族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你为何不肯助我，为何啊！”妖穹身躯松弛了下去，脸盘之上，血泪纵横。
前所未有的疲惫，让妖穹眸光急速的变得暗淡，鲜血已经流干，体内真元快速的消散，叶枫更加看到，妖穹体内浑厚的本源，也在流逝着，金色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金辉，变成了白色。
十几息而已，妖穹已然是白发苍苍，身体苍老不堪，皮肤褶皱，尽显苍老态，浓厚的死气，自他体内散发出来，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面容，真是太过苍老而来。
微风拂来，带着寒意，带着悲凉。
十几丈外，妖穹不在咆哮嘶吼，怔怔的跪在地上，身体的主动权，已经有一多半被妖王占据了，他知道，他虽然赢了，但也是输了。
天地间沉寂的可怕，妖穹没有丝毫话语，就如傻子一般，就那样跪在地上，任由寒风吹拂自己的白发，却总也拂不走脸庞上的沧桑和疲惫。
近万年的蛰伏，他终究还是得来一场空。
“输了。”良久，妖穹漠然一声，声音沙哑干涩。
此刻，他不再是君临天下的王，更不是通天彻地的修士，就如一个迟暮的老人。
“动手吧！”声音从妖穹的口中传出，不知是妖穹说的还是妖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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