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犀本想自去找座位，不想封牧晏先看见了她，她索性大大方方走到男人身边：“点好了？”
封牧晏指指收款机的显示屏，她不由皱了皱眉：“麻烦把蛋糕换成低脂低糖的，两杯果汁要常温，拿铁不加糖加双份奶。”
服务生调整后礼貌的询问：“请问您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不等钟小犀回答，封牧晏就亮出NFC支付界面。
察觉到披着蓬松长发的女生在打量自己，钟小犀礼貌的朝她笑笑：“你好，苏女士，我在时尚杂志看过你的专访。”
“你好，我也围观过你的热搜。”苏墨慵懒的勾了勾唇。
苏墨女王气场爆棚，与镜头前的她如出一辙，但钟小犀也不怯场：“苏女士想吃点什么吗？”
“不必了。听说他带了个女人来江城，还大摇大摆的去苏园包画舫，想来他没心思参加我父亲的生日宴。苏家也没人想见他，正好便宜你了。”
钟小犀攥了攥拳头，苏墨说话夹枪带棒总不会因为她姐姐跟封牧晏离婚而耿耿于怀吧？
难道只有苏家大小姐可以重新开始，封牧晏却不配？苏墨凭什么对他这副态度！
她想说些什么，却被封牧晏攥住了手。
压了压火气，钟小犀维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见封牧晏无言以对，苏墨暗想他做贼心虚：“我要去接天天，来跟你当面说一声，免得让我爸妈觉得我不尊重你这个前姐夫。
我爸妈想天天想的厉害，要留他住几天，过阵子会送他回去。
你要是没什么事少在江城转悠，这里不欢迎你。”
不提封铭天还好，提到小萌娃钟小犀就忍不住了：“苏女士，在带走天天之前你应该征求牧晏的同意，这是最起码的。”
说的好像她提前打招呼是抬举封牧晏，她的脸可真大！
“天天还是个宝宝，在没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下，留宿天天等同诱拐。
如果苏家二老这么想天天，他放寒暑假的时候二老怎么想不起来接他过来住？非要选上课的时候，二老对外孙的思念也不过尔尔吧。”
轻蔑的扫了她一眼，苏墨反唇相讥：“别以为傍上了封牧晏你就敢跟我叫板，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多了，你算老几？
他为了季诗沂跟我姐离婚，还不是被他一脚踢开？你有空管我家的事，不如多为自己想想。”
钟小犀气的咬牙切齿，可不等她反驳，耳畔就传来了封牧晏低沉的声线：“我们的事不劳你费心。”
“不是为了天天，我见了你也当没看到！”苏墨一脸嫌弃，对封牧晏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苏墨她凭什么！？
钟小犀肺都要气炸了。
“天天的去留我自会跟二老解释清楚。”封牧晏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苏墨噎了噎，不甘心无功而返：“我这就去酒店接天天，我不相信他只认你，不认我这个小姨。”
见苏墨要走，钟小犀抬高声音叫住她：“苏女士，天天不是你跟牧晏斗气的筹码。如果你真喜欢天天，就请尊重他。”
“我是他小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教！”苏墨十分不爽的瞪着她。
钟小犀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低低的笑了：“跟牧晏离婚的是你大姐，苏家二老都不计较他跟令姐的事，你这么记仇难道因为你对牧晏有那种意思？”
“你说什么！？”苏墨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
“有个词叫因爱成恨，否则你不会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钟小犀故意说的有鼻子有眼。
苏墨鼻子都要气歪了，一个小网红敢这么说她，她信不信现实立刻教她做人？
“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倒要看看封牧晏肯不肯为了她跟苏家作对。
“请便。”封牧晏的声音淡淡的，字字掷地有声。
苏墨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为了她跟苏家作对？”
“二老和沈远浔都会站在我这边。
在你决定前，不妨先问问二老和你丈夫的意见。如果你还坚持，我随时奉陪。”
说完，封牧晏一只手捏着纸袋，另一只手牵着钟小犀扬长而去，扔下苏墨一个人生闷气。
尽管气到爆炸，可苏墨清楚父母和沈远浔都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她没空跟封牧晏过不去，只是替大姐不值。
大姐大好的青春浪费在渣男身上，还被迫母子分离，她咽不下这口恶气。
这些年无论自己怎么针对封牧晏，父母和沈远浔都对他赞誉有加。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姐离婚了，父母和沈远浔反而对他更满意了。
她怒气冲冲的离开，钟小犀也气饱了。
见她瓷白的小脸鼓的圆圆的，封牧晏忍不住笑了。
钟小犀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我都快气死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高兴。”封牧晏声音沉沉的，像极了大提琴的低音。
她越发不懂了，转身盯着他看：“高兴被苏墨当众怼，还是高兴我又吃不下去了？”
“我高兴终于有人替我出口恶气了。”
趁着等红灯的空档，封牧晏握住她的手，声音轻轻缓缓的，让人如沐春风。
盘桓在心头钟小犀怒气瞬间消失了一大半，可她还是不太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替我把六年积攒的委屈都还给她了，我该不该高兴？”
男人看着她目光专注，钟小犀知道他没开玩笑，她只是不懂封牧晏为什么不反驳？
“因为没人会在意我是什么样的人。”封牧晏脸上浮现出微不可查的落寞。
却被钟小犀看在眼里，让她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怎么会？就算没有我，天天也很在意。”
封牧晏嘴角勾起淡淡的苦涩，重新发动了车子。
见他不相信，钟小犀急忙解释：“他不喜欢去外公家不是苏家的人对他不好，而是没人替你辩解，担心你受委屈。”
“是这样吗？”
她怎么也想不到叱咤商场的封牧晏还有不自信的一面。
“不然呢？
苏家人把天天当宝，他没道理不喜欢去外公家。
但如果每次去苏家你都被针对，苏家人对他越好，他心里越难过。
都说爱屋及乌，苏家人为了天天也该对你客气一点，可他们没有。所以，天天才会说苏家人不是真心疼他。”
听上去很有道理。
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是她说的，封牧晏都愿意相信。
“听你这么说，我心情好多了。”
钟小犀没能说服他，沮丧的同时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她便扭脸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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