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本应宁静祥和的宁府,却乱作一团,碧云阁外围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屋子里躺在榻上的宁安言奄奄一息。
吴氏站在一旁宽慰着,佯装做一副很担忧的样子:“母亲别着急,三姑娘福气好,这次一定会没事的,您也别太操劳了。”
福气好?宁墨颜在心里冷笑一声,福气再好之人怕不是也架不住你的暗害,一个凶手还有什么脸在言妹妹的面前说话。
宁墨颜恨自己没有掌握到吴氏手上的证据,没有证据她就不能亲手替宁安言讨回公道,她不愿意此事就如此不了了之。
这样根本就对宁安言不公平,不过宁墨颜转念一想,马上大夫就要来了,到时候是什么病一看就知,她就不相信会跟吴氏脱的了干系。
一想到这里宁墨颜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她起身向宁太夫人福了福身子:“祖母,我刚刚已经派人去凌家请大夫了,估摸着已经在路上了,等大夫来了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宁太夫人贴心的将宁安言身旁的被角掖好,这才缓缓点点头:“你说的对,不管怎样先交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吴氏听到宁墨颜的话心里瞬间咯噔一下,那包药也是之前偶然在街上铺子买的,只说是让人腹泻发烧,症状跟伤了风一样,休整一段时间就会好。
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普通风寒一样的病,为什么会这么严重,该不会真的能查到些什么吧。
一想到这里吴氏背后就阵阵冷汗,就连腿脚也发软,脑子里也跟浆糊一样,迷迷瞪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婶婶。”一道清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宁墨颜满脸关切的问了一句:“我瞧着您脸色很不好,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没事。”吴氏这才回过神,她连忙摆了摆手,突然这胳膊一抽搐,架子上摆着的花瓶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脆响,花瓶顿时四分无裂,宁太夫人撇了她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极为不悦:“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毛手毛脚的?”
吴氏见众人的目光注视着她,她连忙压抑住心中的胡思乱想,挤出一抹笑容:“可能是这几日太过操劳了,没有休息好。”
宁墨颜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她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婶婶不会是做什么心虚的事了吧。”
吴氏的心抽抽了一下,犹如被电击一般疼痛,她脸上表情变化多端,从紧张害怕,到窘迫无助,再到怒意十足,仅仅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大小姐你胡说些什么呢!”吴氏强装镇定,提高了几分声音:“我说过言儿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你何必要这样咬着我不松口。”
没想到自己随便试探了两句,吴氏就有这么激烈的反应,看来她猜的果真不错,宁墨颜装作无辜的样子:“我只是跟婶婶开个玩笑话,您这么紧张作甚?”
吴氏的脸色稍有好转,她冷冷一哼:“大小姐言语还是得恰当,免得空口白话攀污了旁人,引起大家的误会。”
宁墨颜用帕子捂着嘴干笑了两声:“是不是误会一会儿一看便知,对了姜嬷嬷,算着时辰大夫应该快来了,你出去接应着点,以免被什么旁人给拦下。”
这一番话说的巧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暗示吴氏跟此事脱不了干系,偏偏吴氏能听的出来,却拿宁墨颜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氏这心里是又惊又怕,她就是怕这大夫若能看出来宁安言身上的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准就能查到她的身上。
宁太夫人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件事恐怕跟吴氏脱不了干系,但目前还没有什么证据,她也不好治吴氏的罪。
姜嬷嬷到侧门去接应,正好凌家的马车赶了过来,徐大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赶紧迎了上去:“快,三小姐已经不行了,您快过去瞧瞧。”
徐大夫原本已经歇下了,接到消息他才慌忙披了件衣物就往这边赶,这么冷的天把他热的满头大汗,他喘了口气:“好,劳烦嬷嬷带路。”
姜嬷嬷立刻接过他手上的医箱,拽着徐大夫就往碧云阁走去,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
用最快速度赶到了碧云阁,徐大夫已经累的满脸通红,八字胡子都拧在了一起,院外的丫鬟婆子赶紧让出一条路。
“姑娘,姑娘,徐大夫来了。”姜嬷嬷一路小跑,声音格外嘹亮,徐大夫跟在后面,一边跑着,一边擦着额前的汗水。
宁墨颜听到声音,连忙扶着宁太夫人坐在一旁的软凳上,她连忙指挥着:“快都让开,没事的人都出去。”
徐大夫见到宁太夫人慌忙中正准备行礼,宁太夫人也一脸焦急:“还行什么礼呐,赶紧的,快瞧瞧三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吴氏腿跟灌了铅一般,差点跌倒在地上,身后的嬷嬷稳稳的将她扶了起来,她这才喘了口气。
旁边的宁安莹更是吓的魂都没有了,她紧紧攥着吴氏的手,拼命眨着眼给她使眼色,只差没有哭出声来。
吴氏眼睁睁的看着徐大夫从医箱里掏出诊包,她不自觉的吞咽一口唾沫,袖口里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宁墨颜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吴氏,一脸关切的询问:“婶婶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的话,我让徐大夫给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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