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要疯还是自己疯吧，我可没兴趣陪着，我要跑了。”张石对着李柏的背影大吼，但似乎什么语言都无法阻止他的行为，此时的李柏就像一个着了魔的疯子。
连爬带滚的朝着大门狂奔而去，就算死在赵庸那个家伙手里，也总比在这里不明不白的死去要好得多。
但还没到大门口，巨大的金属撕裂声吓得他心里一惊。那扇破旧的卷帘门竟然破开了一个口子，随后被人朝着两边撕裂开来，就像一张脆弱的纸，美工刀从中间插进去，然后轻易的一分为二。
“两个废物！”赵庸叫骂着带着三两个人出现，原本就锈迹斑斑的卷帘门此刻已经被他们彻底破坏，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吓得不轻的张石，眉毛皱成了一条线。 倒不是担心后者，而是觉得这个家伙过于废物了些。
“等会儿出去以后，你们两加入那群猪的队伍吧，我的手底下不需要废物！”他回头看一眼缩成一团的人群说着。李石自然是知道赵庸说的是谁，谁又是这群“猪”。
但他头低得快要埋在土里，整个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甚至呼吸都放的很低，地面厚厚的灰尘被他吸到鼻腔里，连咳嗽都要强忍着，脸憋的通红。难受吗？很难受，但为了活着，难受也要忍。
张石太了解面前这个站着的“恶魔”了，如果人间就是地狱，那赵庸就是那个最恶的鬼！
太多无辜的生命在他手上消失，柳华，冯幸川......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这恶魔的眼睛里，这些名字好像代表的并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只是一种象征，又或者是一种随时可以抹掉的代号。
柳华的是张石也有份儿，就算他一直骗自己，柳华明明是跳楼死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个月光月光皎洁的夜里，张石清楚的看到柳华蹑手蹑脚的偷走了一个装满食物的背包。他很犹豫，犹豫要不要揭发这个家伙。柳华拿着背包朝天台走去，张石明白，这家伙是想带着冯幸川一起走。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柳华已经一个人独自地离开了。月光几乎照不出柳华的面目表情，但张石能感觉到那个家伙一定很失望，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张石自己也有一点失望，好像他也希望冯幸川的离开这个队伍。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明明欺负着打压着，但又希望那个家伙能过的好一点，这算是内心深处的善良吗？张石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选择了提醒赵庸。
对于柳华的这次行动，张石印象最深的是他在倒下之前说的那句“你们还要像猪狗一样活多久！”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句话，无奈和愤怒都藏在了分贝里，但随后赵庸就一拳打在了他那张向往自由的脸上。
一群人围着把柳华打的几乎都没了人形，这里面自然也有张石和李柏的身影，他甚至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既然大家都在这么做，那他也要这么做，甚至比大家做的更好更狠。直到李柏打断了柳华的脊椎，打的他下身瘫痪，他们这才停手。
张石很诧异，诧异那家伙居然还活着，他不明白是什么能够支撑住柳华那样活着。赵庸拖拽着柳华的躯体往天台去，就像拖一条快死的老狗，真的很像，因为赵庸还逼着柳华学着狗的模样叫唤。大家哄笑一片，包括张石，他不明白笑的意义，但大家笑，所以他也笑。
因为他想活。
他总是安慰自己，我只是想活着，那有什么错呢？就像他总是告诉自己，柳华是跳楼自杀的，和他没什么关系。只要能活着，自己骗自己也没什么的吧。
再后来，冯幸川也跑了，赵庸几乎化成了一只能吃人的狮子。他咆哮着叫了几个人跟他出去，这一次，张石没跟着。
因为他希望冯幸川能活，就像这个名字已经不是只代表一个普通的人命，而是一种希望，一种告诉他就算抗争也能活下去的希望。他看到那几个跟出去的青年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张石听不太清楚，只听到一句。
“赵庸是不是没枪了？”
这算是想要反抗的信号吗？张石不明白。
没一会儿的功夫，赵庸和那几个青年又回来了。前者显得很兴奋，那几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已经给了他答案，赵庸这家伙，显然又一次赢了，他的手上也再一次出现了那个象征权利的小黑盒子——枪。
再然后，冯幸川的尸体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枕在一个站满血的枕头上，双手展开，像是在拥抱什么。张石觉得是自由，赵庸觉得是愚蠢。
像踢垃圾一样的把张石踢开，这好像是赵庸最擅长的动作，只要是不把人当人看的行为，他貌似都挺擅长的。
赵庸带着那几个小青年在屋子里小心翼翼的巡视了一圈，几人视线相交，显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除了不知道为何失踪的李柏和老陆以外，这里看起来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仓库。
“他妈的，这也没有多少吃的啊，老陆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耍我啊！”赵庸越看越气，但一时间又找不到置气的地方，转头看向如同烂泥一样趴在地上的张石，一把拎起后者的衣领。“那两个家伙呢！李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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