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李月寒重新叫到跟前，却是问的这样的问题，当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月寒见她一脸愣神的样子，歪了歪头：“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可就奇怪了，皇上为什么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丫头放在我身边？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留你在身边可就真的没有用处了。”
听了这话，康柔立即回神道：“康柔知道！”
“陈家虽然一直做得隐蔽，但是经过陛下的几番查证，确认在夺嫡之中，陈家的立场是二殿下！”康柔低声道：“而且二殿下养兵的银子，有一部分就是陈家出的。”
“当年陛下就怀疑陈尚书的死有蹊跷，所以暗中命人调查了许久，后来才得知，陈尚书的主张和陈氏一族不合，他是被陈氏族人设计而死的。所以陛下才封了季心月一品诰命，当做是对陈尚书一种补偿吧，还把陈尚书唯一的女儿接到宫中养了几年，去年才送回陈府的。”
听了这话，李月寒意外的瞪大了眼睛，道：“陈尚书当初是什么立场？”
“中立。”康柔道：“陈尚书对陛下忠心耿耿，所以就算当初大殿下还在的时候，陈尚书也没有亲近大殿下。”
“那不对啊，”李月寒皱眉：“若是陈尚书中立的话，为什么他当初会娶季心月？我可知道，当年季家的罪名可是临阵脱逃，通敌之罪啊。而且当初外面疯传季心月和孟祁焕是一对，孟祁焕是大殿下的人，季家半只脚也就站在了大殿下这边，陈尚书娶季心月，不是站队是什么？”
康柔见李月寒一脸疑惑，便细细解释了起来：“夫人有所不知，虽然当年都在传季心月和咱们将军是一对，但是将军对季心月并没有真正的男女之情，最多只是欣赏她的才学罢了。而当初谣言传得那么凶，将军却没有和季心月撇清关系，全是因为大殿下想要拉拢季家。当初的季家手里有东边十万兵权，季家大少爷驻守兴建府，在国都很是有地位。”
“后来敌军大肆进攻兴建府，季家大少爷临阵脱逃，东翰国丢失了兴建府后问责季家，大殿下才歇了和季家交好的心思。”
“陈尚书之所以娶季心月，是陛下的意思。”康柔说着，小心的观察着李月寒的表情，见她没有生气，这才小心继续道：“陛下的意思是，季家虽然犯了大错，但是的确罪不至死。但是季家到底是一个大家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所以才和陈尚书商量了一番，季心月这才嫁给了陈尚书。”
“当年的事情，看似因为陈府季府两家通婚，陛下看在劳苦功高的陈尚书的面子上，没有继续深究季家的错责，但是暗中却没有停止过对季家的打压。所以季心月嫁到陈府后不过几年光景，季家就没落得不成样子了。如今季家嫡系除了季心月之外已经没有旁人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成气候没有立场的旁支，起不了大事。”
听了康柔的话，李月寒心里的浪不知道翻了几番。
都说伴君如伴虎，她在最开始见到凌云帝的时候，还觉得这话过于夸张了。凌云帝虽然身为帝王，却十分平易近人，不像是会随时翻脸的人。
却没想到背地里他有这么多缜密的筹谋。
估计季家嫡系到死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凌云帝钝刀子割肉吧……剩下的唯一一个嫡长女季心月，也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疯女人罢了……所以，她才活到了现在。
“可是康柔，你说陈家的立场是二殿下，那为什么陈家还会允许季心月留在陈府？”李月寒不解：“他们连陈尚书都能下手，难道对季心月就不敢下手了吗？”
“当然不是，夫人您想，陈尚书当初是朝廷命官，在族中多多少少说话是有分量的。而陈家上下，除了当年的陈尚书之外，没有一个是入朝为官的，所以当初除了陈尚书，是势在必行的事。”
“而陈尚书死后，陈家大小姐陈雪凝被陛下接入宫中，陈家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连季心月一起除了，他们也怕引起陛下的怀疑，所以就把季心月留到了现在，也算是他们暗地行事的一块遮羞布吧。”
“只要季心月还在，她和咱们将军的故事就还在，他们要做什么也方便许多。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支持了二殿下这么多年。”
听了这话，李月寒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还神不知鬼不觉呢，都被皇上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了，估计只有他们自己才觉得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吧。”
“夫人这话倒是真说对了。”康柔笑了笑：“陈家在国都外的生意做得很大，二殿下的银钱主要都是从陈家来的，至于二殿下的养母崔贵妃实际上只是二殿下用来掩人耳目的罢了，崔贵妃那些所谓的产业，真正在管的都是陈家人，送到户部的账册全是精心伪造过的。”
“现在崔贵妃……哦不，欣妃死了，二殿下只能匆忙逃离京都，二殿下起事不能没有钱，他逃离京都也是为了保住陈家这一暗线。”
听了康柔的话，李月寒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不是说二殿下和宫家是一起的吗？他曾经求娶过宫家大小姐宫雅拓，可惜宫大小姐嫁给了大殿下。在大殿下出事之后，二殿下又把宫二小姐抬做侧妃，难道宫家也是掩人耳目用的？”
只见康柔摇了摇头：“不是的，二殿下娶宫二小姐，并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不是为了拉拢宫家。而是二殿下对宫大小姐痴心不改，娶宫二小姐，是为了完成心头的执念。否则当初宫二小姐被抬入二殿下府上的时候，兴国公府公然和宫家决裂，二殿下也不会不闻不问。因为兴国公府是陛下最信任的公爵侯府，二殿下是拉不动的。而宫家虽然是的已故欣妃的母族，但是外戚不得干政，所以宫家无权无势，不会是二殿下拉拢的对象。”
“可真复杂啊……”李月寒摇了摇头：“宗政轩求娶宫大小姐不成，转而为了执念娶了宫二小姐。陛下为了彻底将权势过大的季氏除掉，让自己的心腹大臣娶了季心月维持表面和平，从而暗中下手。当初风光无限的崔贵妃只不过是宗政轩的傀儡，真正的心腹是不显山露水的陈氏一族，甚至二殿下娶宫二小姐，导致宫家和陛下信任的兴国公府公然决裂，很有可能都是二殿下有意为之，这二殿下的城府可真深啊……”
“那从头到尾就没有现太子三殿下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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