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日过去，直到泉水几近干涸，方无邪终于恢复意识，苏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首先映入方无邪眼帘的，便是虚灵那张愤怒到结冰的英俊脸庞。
方无邪站起身来，瞥了一眼脚下还残留的一点泉水，眸光一闪，而后开口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见方无邪醒来之后竟是先问起了这个，虚灵顿时被气得直哆嗦，“人类都是这般厚颜无耻，把救命之恩看得这般理所当然吗？”
闻言，方无邪微微蹙眉，“不过是一处灵魂之泉，甚至不及本帝君在魔界拥有那座的万分之一，你若割舍不下，待本帝君送你回魔界后，那座灵魂之泉送给你就是。”
灵魂之泉的珍贵无法以言语形容，饶是辽阔到没有边际的魔界，也仅仅只发现了两处而已，一大一小，相差一倍有余。
可即便如此，方无邪依旧凭借一人之力，从另外三位帝君手中夺走一座，为了不把那三位逼得狗急跳墙，方无邪很自觉的选了那处小的。
但相比之下，仍是他占了大便宜，毕竟那处大的虽然比他夺走的大了一倍，却是三位帝君共享，而这座小的，则是他一人拥有。
“你刚才说什么？！”虚灵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真的愿意送我回魔界？！”
听到能回魔界，虚灵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灵魂之泉，要知道曾经魔界的灵魂之泉争夺战，他可是连参加的兴趣都没有！
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情最重要，那就是找到回家的办法，而魔界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你不顾自身修为被压制，耗损灵魂之力也要对本帝君出手，为的不就是这个吗？”方无邪说着，已是从干涸的泉底跳上来，自顾自的打量起周围。
试着放开神识，发现自己先前的伤势已经尽数痊愈不说，就连之前灵魂的损伤也修复了不少，方无邪当即心情大好。
喜出望外的虚灵顿时连满腔尚未发泄的怒火都顾不上，就连一直自称的本帝君这三个字，眼下也已经忘记，“那好，你现在就送我回去。”
“现在？”方无邪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道：“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曾经的帝君将夜？”
一听这话，虚灵顿时脸色一变，怒火浮上心头，冰冷道：“你在逗我？！”
“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本帝君可以把你拉来人间界，自然也可以送你回去，但不是现在。”方无邪神色不变，但心中却暗暗思索起来。
虚灵并非是自己来往人间界的，而根据方无邪已经知道的情况来看，他能够回往人间界的关键，只能是乾坤盘！
只是眼下他实力不足，无法完全揭开乾坤盘的神秘面纱，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要多久？又如何让本帝君相信你？”沉默片刻后，虚灵开口问道。
“最多十年。”方无邪言简意赅，一点多余的信息都没给。
拥有帝君境的灵魂，想要将身体也修炼至相同的地步，虽然不是易事，但对方无邪而言也绝对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五年，本帝君耐心有限，在这片该死的天地中，本帝君最多只能接受五年。”虚灵眸光微闪，随即咬牙说道。
“成交。”方无邪起身，轻笑着道：“既然谈妥了，那就立下天道誓言吧。”
“什么？你让本帝君立下天道……”虚灵眸光一寒。
但还不等他说完，方无邪已是开口打断道：“你为我效命五年，以此来换取回往魔界的机会，这个交换很公平。你若同意便立下天道誓言，你若不同意，那就请自便。”
说完，方无邪已是闭上眼睛，没了说话的意思，只是周身元气缓缓涌动，给人一种伺机待发的感觉。
见状，虚灵微微蹙眉，两人的帝君印被封锁在一起，彼此都可以轻易确定对方所说之话的真实性，但让他立下天道誓言本就是一种侮辱，更何况同为帝君境，方无邪竟然还敢让他效命！
“本帝君可以等你五年，五年后你送本帝君回去就是，但如果你觉得以此可以威胁本帝君的话，那本帝君不介意毁了你这人间界，甚至连你在内！”虚灵微眯眼睛，语气不善。
嗡——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方无邪周身元气突然一荡，冥冥中隐有天音响起！
虚灵顿时一怔，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一幕正是代表灵魂和身体的初步融合成功，换而言之，也就是踏入了凝神境。
“该死！人类果真狡猾无比，你竟然借着装昏迷来恢复元气！”回过神来，虚灵顿时怒骂起来，但同时也有疑惑，“不对，我之前明明探查过，你并没有恢复元气，现在怎么……”
闻言，方无邪睁开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随即低喝一声道：“将夜！”
他的确不是现在刚醒，但他所恢复的元气都转移到了乾坤盘中，体内只是余留了一点，不然，怎么能让虚灵放松警惕给他突破的机会？！
天地色变，一抹流影快速飘来，不过转瞬已是从天际而至，环绕在方无邪的周围。
等犹如一抹夜色般的流影逐渐染上一抹猩红时，方无邪缓缓抬起右手，轻抚着猩红流影道：“我们的帝君印被封锁在一起，我若死你便要陪葬，但你死我却可以得到你的一切。”
方无邪抬眸，接着淡淡道：“眼下我的灵魂已和身体初步融合，将夜之力我虽只能动用万一，但你并没有跟本帝君谈条件的资格。”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虚灵胸口急速起伏，眸中怒火大盛，但片刻，他还是败下了阵来，“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但你也要发誓，一旦可以送我回去，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否则，本帝君宁愿鱼死网破！”
“好。”没有任何犹豫，方无邪直接点头答应，他很清楚，这已经是虚灵的底线，再者而言，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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