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痕冷静下来，明挽给风痕诊脉。
从脉象上看，风痕已经好了大半。
“我再给你调整一下药方，你按时吃药就好。”明挽写了一张方子，交给赵大夫。
赵大夫拿方子去抓药。
明挽让风痕与他去后院，进了其中一间厢房后，明挽关紧了门。
风痕好奇，“明姑娘，你这是？”
明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风痕坐下，她才道：“风公子，听赵大夫说，你是东京府捕快是吧？”
风痕对上明挽的眼睛，耳根微烫，点头。
“如果，我说我在某个地方发现了人的牙齿和指骨，你觉得那个地方可疑不？”
风痕有些难以置信，但看明挽神情认真，不像开玩笑，“明姑娘是在哪里看到了人的牙齿和指骨？”
“杨康修建的善堂。”明挽直言不讳。
因为前世她了解过风痕，他的正直不阿是有口皆碑的，知道他的人，提起他的死无一不为他惋惜。
所以，她确信风痕如果知道杨康做出那样畜生的事情的话，肯定会倾尽全力去将杨康绳之於法。
不过明挽没想到的是，风痕听了她的回答后，并没有惊讶，而是追问：“明姑娘在哪里发现的？”
明挽简单地把牙齿和指骨发现之地说了出来，还有密室里的一个个人头，“因为我是大夫，我对药水的气味十分敏感。所以我发现了这两个秘密，但是我不是官府之人，我又是一个弱女子，最后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然后想着去报官来着，既然你是东京府捕快，我就干脆与你说了。不过，这么骇人的事，为何风公子好像也没有多讶异？”
风痕说起案子，神情变得无比认真，“因为我一直都觉得杨康有问题，也试过暗中查他，可总是抓不到他的把柄。没想到，竟被明姑娘发现了。不过……杨康是太中大夫之子，如果我们没有正当理由，无法去搜他的善堂。”
明挽手指在桌面轻敲，像是在努力地为风痕想办法。
半晌后，她才道：“我想我或许有办法。”
晚上她回到明府时，一张请帖递到了她的手上。
是杨康送来的，说是要再次请明挽到善堂。
明挽早就料到杨康会再请她，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
牡丹阁是京城最大的风月楼，这里美女如云，是很多京城男人心向往之的地方。
门外、楼上，身段窈窕的美人们正在挥动着帕子，对过往的男人眉目传情。
此时，一个身形颀长、穿白色圆领袍的玉面公子摇着折扇来到了牡丹阁外。
那些美人一瞧这玉面公子的脸，顿时眼睛都放光了。
红纱裙女子挤开其他女子迅速上前，拿帕子轻拂玉面公子的脸，神情温柔妩媚，“呀！这是打哪来的俊俏小郎君？奴家怎么没见过你，你可是第一次来牡丹阁？”
玉面公子伸手，抓住红纱裙女子的帕子轻嗅，挑起红纱裙女子的下巴，温柔地喊了一句“美人”。
红纱裙女子顿时被迷得团团转，围观的女子满眼羡慕。
这样一个俊俏的小郎君，还有撩拨人，简直不要太喜欢！
玉面公子搂着红纱裙女子的腰，二人一同步入了牡丹阁，待进到一间雅间后，玉面公子捏了捏红纱裙女子的脸，“美人，我想见你们东家。”
红纱裙女子听到玉面公子说要见他们东家后，她的笑容有一刻凝滞，“不知公子找我们东家有何事？”
玉面公子将一锭银子放入红纱裙女子掌心，“自然是有大生意要与她谈，相信美人会帮我的是不是？”
红纱裙女子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玉面公子身上的料子，这是上等的丝绸料子，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所以她觉得玉面公子的家中肯定非富即贵。
她略微迟疑后，对玉面公子道：“公子先喝茶，容奴家向东家禀报。”
玉面公子颔首。
不多时，一个摇着团扇，穿着淡紫色薄纱裙，隐隐约约可见胸前风情的妩媚女子迈着又白又长又细的腿分花拂柳地进了玉面公子所在的雅间。
她到了玉面公子身边坐下，如蛇一般黏到了玉面公子身后，呵气如兰，“听闻小公子找奴家商量大生意？”
玉面公子感受到肩膀上的软绵，有些不自在地咽了咽唾沫。
紫衣女子眼底闪过一抹玩味，双手缠上了玉面公子，红唇眼看着就要贴上玉面公子时，玉面公子瞬间伸手挡住了。
“能拒绝我千夜雪的吻的人，你是第一个。”千夜雪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玉面公子的手，“要不是知道你是小姑娘啊，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魅力了呢。”
明挽：“……”
她穿了增高鞋，裹了胸，用药物改变声线，还用脂粉修饰面容，杨枝甘露和霍香都差点认不出她来，这个千夜雪第一次见她，竟然就知道她是女子。
不过，这可是千夜雪。
如果千夜雪认不住她来的话，她估计要怀疑千夜雪的能力了。
她微笑：“毕竟我是一个姑娘，来这种地方还是换男装方便些。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与你做生意。”
千夜雪还是像蛇一样缠着明挽，媚眼如丝，“不知道妹妹要与姐姐做什么生意呀？”
明挽任由千夜雪对她毛手毛脚，反正她对女的没感觉。
“你帮我做一件事，这沓银票就归你了……”她从袖袋中摸出一沓银票，简单地说了自己要千夜雪做的事情。
千夜雪听完了之后，手不停地在明挽的心口游移，“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包在姐姐身上了。”
明挽抓起千夜雪的手，移开，起身，“那就说好了，我先走了。”
千夜雪一脸不舍地看着明挽，“妹妹下次再来呀！”
明挽头也不回，快步走出牡丹阁。
但是，当她经过街口时，看到一个熟悉的俊朗身影。
不是君穆又是谁？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明挽，而牡丹阁，就在他的对面。
怎么这么巧的？！她来逛青楼，竟然就撞上君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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