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不着急……”
朱慈亮笑道：
“江西远不同于浙江，当因地制宜，袁督师稍待片刻，朝议之后，再商议一番。眼下，咱们先商议一下军队整编之事……左蛮子，你先说！”
左良玉这段时间身体状态已经好了很多，面色红润，腰也不弓，腿也不疼。
坐了半天，都没出汗，见朱慈亮点名，忙欠身道：
“启奏陛下，臣之前依令整顿兵马，已经遣散二十三万老弱，留了十七万屯田，现有仍有四十万士卒，枕戈待旦，随时可西进入川！”
“很好！”
朱慈亮轻轻抚掌，又问：
“孙爱卿，你的袁家军练得怎么样了？”
孙祖寿有些惭愧，朱慈亮要是先问他，倒还有得一提，偏偏先问了左良玉，有他四十万兵马珠玉在前，他就感觉拿不出手了。
略一沉吟，拱手道：
“启禀陛下，臣等奉旨收编凤阳兵马以来，先是遣返了两万六千老弱，其后又抽调了六万人回京，除去屯田兵马，如今手上只有两万人，虽操练不辍，但与关宁铁骑相比，远远不如。”
朱慈亮笑道：
“不着急，精兵不愁晚成。”
顿了一顿，道：
“昔袁崇焕督师辽东，其甲士精强，边备修举，屡立战功，其后鞑虏威逼京城，其身虽有失职，然瑕不掩瑜，难盖其功。先帝受谗间之故，误诛忠良，朕常引以为憾……传旨，追袁崇焕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召武候，谥号忠义。”
内阁几人面面相觑，以袁崇焕的功劳，确实功过相抵，也算是“瑕不掩瑜”，但他擅杀毛文龙等，平反已经够勉强，封召武侯？
是不是太过了……
但没等他们说话，孙祖寿已经热泪盈眶，拜倒在地，哽咽道：
“陛下圣明啊……微臣，代袁督师叩谢隆恩！”
朱慈亮笑道：
“这是他应得之誉，待他日光复北京，卿可为其重塑衣冠冢，建庙祭祀……此次出京，朕可先将‘袁家军’之旗颁下，卿等授旗之后，务必约束士卒，严加操练，以现昔日之威！”
孙祖寿大喜，再拜道：
“是，陛下！”
朱慈亮点点头，又转向郭靖。
他早就让李继夏把郭靖叫了回来，但这段时间忙着练功，也没工夫跟他叙旧，郭大侠倒是跟年轻爹妈好住了一阵子。
这时见他看过来，便俯身道：
“陛下，淮安府现有精兵五万，随时可战！”
朱慈亮组建天策军，从江北四镇足足抽调了二十六万根正苗红的贫苦子弟兵，结果孙祖寿出了六万，郭靖出了七万，黄得功出了十三万，剩下的着实不多了。
期间，郭靖和黄得功资金雄厚，又迅速招募了一批新兵，日日操练，这才有五万之数，孙祖寿却只有两万了。
朱慈亮看向黄得功：
“老黄，你剩下多少人了？”
黄得功笑道：
“回陛下的话，末将麾下还有十三万人马！”
行啊，还有十三万？
这么算下来，除了天策军，左良玉等人加起来，还有六十万兵马。
打个张献忠，还不是手到擒来？
朱慈亮微微一笑，道：
“朕之前已任中山王徐达为大都督府大都督，下设陆军都督府，以开平王常遇春为陆军都督府左都督，萧峰为右都督。现命左良玉、黄得功、郭靖，为陆军都督府同知，孙祖寿为都督佥事！”
左良玉、黄得功、郭靖、孙仲寿立即叩拜谢恩。
朱慈亮又说：
“袁爱卿，你麾下十八万人，只取江西剿匪，着实有些浪费了……不若换孙爱卿提‘袁家军’相助如何？”
袁继咸欠身道：
“陛下圣明，臣亦有此意。”
有你那群高来高去的娘子军，杀人从不隔夜，其实连这“袁家军”都用不上，之前在浙江，那十八万兵马就没怎么打仗，全调去给堵胤锡丈量土地，清查人口了……
朱慈亮轻笑道：
“孙爱卿，那袁督师的身家，就托付给你们‘袁家军’了？”
这个袁督师……
不是我们的袁督师啊！
孙祖寿默默吐了个槽，但那位“袁督师”已经被做成刺身，进了北京百姓的肚皮。
往事不堪回首啊……
按下心事，抱拳道：
“末将等人，肝脑涂地，必保‘袁督师’涤清八省！”
“好，回去调兵吧！”
朱慈亮点点头，补充道：
“袁督师麾下十八万人马，立即赴京充入天策军，待整编之后，北上驻于淮安府，着手准备北进赈灾事宜！”
萧峰俯身道：
“末将，遵旨！”
朱慈亮看了一眼徐达，笑道：
“泗水、淮安、湖广，总计五十八万人马，全部聚于武昌，中山王可有信心于年内荡平川蜀，回京献俘？”
徐达微微一笑，反问道：
“陛下求速胜，或是斩草除根？”
这还考上我了？
朱慈亮笑道：
“速速斩草除根如何？”
徐达摇摇头，俯身道：
“启禀陛下，微臣近日已有所了解。张献忠、李自成所部，不同于辽东鞑虏，究其根本，乃‘官逼民反’四字。以臣之见，或不可速战速决，当以堂堂之师，缓缓而进，剿抚并用。大兵过境，当立即着手吏治，安抚百姓，方能断其复燃之根！”
“好，不愧是神将！”
朱慈亮赞了一句，笑道：
“中山王言之有理，朕允你‘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另任吏部尚书兼四川巡抚，布政使以下官员，皆可不请而任。不管多久，还川蜀等地一个朗朗乾坤便是！”
徐达拱手道：
“三年之内，臣必如陛下所愿！”
朱慈亮点点头，忽然笑道：
“左蛮子，黄闯子，你们有意见吗？”
以左良玉、黄得功的性子，头上忽然空降了一个总司令，本来该跳脚才是，但这人又偏偏是徐达，不提他开国第一功臣的名号，单单之论出场方式，也太过惊世骇俗了些，被太祖复活，延寿三十年，那还是人吗？
神仙当了总司令啊！
两人哪敢？
急忙俯身道：
“末将等人，唯中山王、开平王之命是从！”
“好！”
朱慈亮一拍御案，道：
“开平王、中山王，乃太祖所授神将，为朕平天下，开盛世而来。诸军所遇，如朕亲临，切不可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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