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戈此刻脑子里嗡嗡作响，那种身体上的沉重感让他有些难以集中意识。
不过，他还是强撑着伸手握住了止息一片冰冷的手，依旧是一副平淡的口吻说道：“不怪你，我信你。”
若是旁人，甘戈此刻绝对不会这样说，甚至是都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自己，只是，眼前的人是止息，他给他自己所能给的一切。
说不上赌，只是他愿意罢了……
只希望这场愿意不是一厢情愿，也不是止息算计他。
总有一人，值得不用理智，总有一事，适合冲动，不过，也可能仅仅这一次而已。甘戈不会给人第二次的机会来算计他。
不过却还是有些昏了头的……甘戈觉得自己是魔障了。
只是……
当止息那双荒芜的眸子里沉浸着暗色，在暗色里滴落两滴冰冷的水珠时，甘戈只觉这种昏了头的做法可能会多做几次，而神思也因这两滴泪神志清醒了不少。
那泪，一滴滴在了甘戈眼睛里，一滴滴在了止息的手背上。
“哭什么？”甘戈不自觉拧了眉，比痛还要真切的酸楚在心头弥漫开，无法忽视。
甘戈一语后，止息才回过神，只觉丝丝凉意在手背上蔓延，他垂眸看去，眸子轻眨扰乱满眼的平静，“我……哭了？！”
止息清冷的话说不上平静，可更多的却是茫然。
“嗯，很丑。”甘戈轻声一语，已经是没多少力气了。
这眼泪，他不喜欢。
止息未语，只是俯身给了甘戈一吻，垂落而下的，还有红衣墨发。
止息渡给了甘戈他的神力，他会不惜一切护着他的。
只见那左耳垂处的耳扣裂成两半掉落在地，周围的所有恍然间静止。
甘戈本想开口让止息去唤黎镜过来，不过此刻那事是不重要了。
即使是此刻受伤，在这场深吻中甘戈依旧占着主导权。
一吻之后，甘戈身上的疼痛渐渐散去，不过意识却是再难集中，只有最后那近在眼前却触手不及的眸子来得及让他看上一眼。
这样的止息似曾相识，可记忆却是久远了些。
甘戈只来得及深深看上一眼，而后就只能被迫合上眸子昏睡。
而止息只是揽着甘戈未动，半敛着眸子，唤了一声，“神灵雨，留灵归……山神，现。”
山洞里猛然落下细雨，雨点靠近止息的时候被一道结界挡下了外面。
雨水聚拢化泉，泉中生出绿色的枝条，泉水流动中山神出现，下一瞬，所有虚幻而出的东西消散。
置于阵法四角的玉石飘向山神，而后没入山神的身体。
山神睁开眼睛，看向依旧揽着甘戈未动的止息，眸中一震，却是不动声色地弯腰行礼道：“小神见过福神大人。”
止息抬眸的瞬间，只有飘渺的神威，比以往都要冷漠，他看向山神，不带一丝情绪道：“山神，天祈山之祸已解，我本意只求取你所持有的山之精魄，不过现下，我还要你天祈山万物生灵的信仰……”
山神朝着止息一拜，道：“福神大人对小神和天祈山的恩惠无以为报，区区精魄和信仰小神愿双手奉上。”
“那就多谢了。”止息朝着山神看去一眼，视线未多做停留。
山神留了一抹专注在甘戈身上，看到止息把甘戈搀扶起来后，神识竟是不敢多做停留。
与止息一同的人类，身份不一般。
山神敛目，静立。
随后便不敢多加耽搁，忙取出了一部分精魄纳于掌间，正当他要把信仰幻化成神力取出的时候，止息却是挥手散去了他的施法，只拿了山神手中的精魄。
山神不解地看向止息，不解其意。
止息把之前那滴眼泪藏入精魄，仔细收好后才继续道：“我要的信仰非属于你的那部分，我要的是你们对甘戈的信仰，是他，救了天祈山……”
止息朝着甘戈看去，一切不言而喻。
“请您详说。”山神神色一动，恍然有些明白了。
而他也知道，却是福神所说的甘戈给了天祈山莫大的恩赐。
止息道：“建神庙，还请山神宣告天祈山万众生灵，不过……天祈山土著的凡人除外。”
山神一愣，虽知道那些村民做事有违天道，不过大都还是良善的。
遂山神道：“福神大人，凡人的信仰亦难能可贵，您这又是何意？”
“甘戈，不喜欢他们。”止息说完，就转身而行。
山神暗叹止息没耐心，却是追上几步问道：“神庙如何建？又是以何神职的神明而建，还是说只需要当世甘戈之名。”
有济世之功德的凡人是可以建造庙宇的，不过止息说是建造神庙，那就即可能是拥有神职的，而他虽然不知甘戈是何神，却是能感知到他体内神力的，不过甘戈却是凡人，遂有此一问。
而止息的回答也是不负山神之望。
止息停顿一瞬，道：“神职为紫薇帝君，而神庙我会建造，你只需告知众生灵就好。”
既然有人觊觎这紫薇帝君神格，那么就不藏着，这次光明正大拿出来。
只有甘戈，才是这神格的主人。谁都休想动！
山神强压着心里的震惊，忙回道：“是。”
福神身边之人，竟是紫薇帝君……转世还是其他，山神不知。
他只知道今日足够震撼。
而止息几个呼吸后就消失在了山洞。
山神呢喃一句，“福神落泪，紫薇降世，这世间怕是不会太平了。”
而福神，怕是已不是当年的福神了，似乎有了些凡尘气，也不知时好时坏。
山神担忧一瞬，随后隐去身影。
凡事自有缘法，也不必太较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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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下章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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