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莫的性格怎样，陆子寒是最清楚的，向李若思许下那个承诺，即使李若思现在不相信，但陆子寒在心里面隐隐还是了然，顾以莫说出的话，绝对不会食言。
“可现在，他要结婚了，俗气的就是说一句新娘不是我。我有时候在想，我当初爱上的那个人为什么是他而不是你，如若是你的话，我现在会不会不用这么辛苦了。”
等心里那阵痛到麻木了的感觉消亡在骨髓中的时候，李若思才慢慢抬起头来，眼波流转是因为那粼粼水光，绝望跟背叛在她的心中肆虐了整整五年，顾以莫就像是一阵飓风一样席卷过李若思的生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思思……”
“你现在爱我来得及吗？”
即使知道李若思现在开口的这句话是不理智的，但陆子寒还是被惊到了，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李若思站起身来，疾步走到他的身边，整个人投进陆子寒的怀中，双手紧紧环住陆子寒的腰。
陆子寒有些尴尬，想要拿开李若思的手却没有想到她的力道那么大，还后退了一步才站稳了脚跟。
“思思，你冷静一点。”
“我没有说笑的，陆子寒。你看，爱情从来都不是我们想得那样的，爱一个人不能做到真的厮守天荒地老，那么之前的一切也就不算话了。我的顾以莫前一秒钟还跟我说会立马赶回到我身边，明知道我害怕，明知道我畏惧，明知道那个时候我最需要他。我听了你的话，做好了想要等他回来告诉他我现在自己能够勇敢挺过去了，可我等到的是什么？他陪另外一个女人去检查身子，怀孕了啊怀孕了……”
胸前一片沁凉，陆子寒知道，李若思哭了。那个从来把笑容挂在嘴边轻易不展露自己脆弱一面的女孩现在却流泪了，眼泪有多么珍贵。不知不觉，原本放在她手臂上想要推离她的手慢慢移到了她的背上，轻轻地拍抚了几下。
“后一秒钟，他能够不说一句话，不给我一句解释就订婚了。我李若思到底在他心目中算个什么？有没有地位，这一次我算是真的认清了。苏浅微我不知道，并不清楚她怎么会离开你，但是这么多年也是不闻不问，凭空消失。你们的婚姻摆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笑话。”
陆子寒的手一下子僵住，整个人如置身在一个冰窖中一样，不得不说，李若思最后的话生生将他推入冰窖之中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冻僵了自己的身子，因为没有心了，索性还安好。
空气之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不知道是李若思的还是陆子寒的。
“你跟她离婚，然后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跟她长得那么相似，何况你之前也是爱我的。难保你是因为她像极了我才会跟她在一起，现在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李若思抬起头来，迷离着双眼看向陆子寒，明明没有喝酒，却很醉。然后，看得见陆子寒眼中的寒光，还有蹙紧的眉头，无一处不是在渲染他的怒气。
“李若思，不要下贱了你自己让我看轻。”
一句话，宛若一簇烈火灼烧般的电流，窜过了脊背。
还来不及从陆子寒的怀中抽离，却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陆子寒抬眼看了一下，就看见怒气冲冲闯进来的慕涵，也看见了他脸上写满的震惊。
能怎么说，自己拥抱着李若思，这个姿势，任是谁看了都会震惊的。陆子寒将李若思拉开，抬腿走向慕涵，在他开口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先问一句究竟怎么回事。
这副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
声音嘶哑到慕涵自己都无法接受了，满脸都是颓废，看不出半点当日风流花场纨绔公子的影子。
“没有怎么回事，你看到的不过是表象。”
慕涵透过陆子寒的肩膀看过去，李若思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动作应该是在擦眼泪。这并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这一点自知，慕涵有。
“从以莫那里过来？”
一句话问出来，在场三个人当中两个身子僵硬，一个是慕涵，另一个……就是李若思了。
慕涵惊讶是因为陆子寒知道自己去了顾以莫那里，李若思的话，不用说，单凭一个名字就足以撼住她的每一根神经了。
一种名为顾以莫的毒早已经深深扎根，然后，大概很多年都不会消失了。每每触及，下意识就会有所反应，就像是一个反射弧一样，反射区全部属于顾以莫。
“你知道？”
“当然。”
“帮我。”
“为什么？”
两兄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对话，陆子寒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慕涵却没有了往日的光彩。领子被陆子寒一提，就拽到了休息室，门关上，李若思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
“你给我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什么！”
慕涵被陆子寒推到了休息室里面的浴室，视线逼迫着朝前看，一面镜子，里面那个人……原来是自己。
头发因为一路飚车，被风吹得很凌乱。嘴边满是胡渣，从得知消息到匆忙上飞机赶回来，这段时间里面，忧愁，着急，绝望……种种情绪就是这样突兀地闯出来。眼睛里面满是红血丝，慕涵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个小时没有闭眼了，心里面有事情，怎么肯安心闭上眼休息一下。每一次闭上眼就像会被黑暗吞没一样，很绝望，想起那一夜，想起童婳发生的一切，想起童婳跟顾以莫即将要举办的婚礼，这一些，就像是无止境的梦魇一样困扰着自己。那眼袋，疲惫的面容，全部可以替此时此刻的慕涵说明一切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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