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臣领旨
“既然是锦衣卫内部的事情，朕看就由摄政王去办吧。”隆庆一句话定了下来。
“臣领旨。”
要想找出来个更熟悉锦衣卫的人，也没有别人了，就是李牧了。
要说还有什么人比隆庆自己还懂自己，那就是李牧了，使他去做，正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让李牧去处理，几乎也可以见到金三刀的结果了，无非就是最后给个虚职，领着俸禄，庸庸碌碌过完余生，他现在对隆庆帝而言，什么用处都没有了，相反还会干涉隆庆帝对朝堂的管理和统治，可他毕竟是先帝之臣，总是要给些好处的，免得旁人说新皇不仁义。
定下锦衣卫的事情后，陆陆续续也有一些繁琐复杂的事情呈上。
其中最为重要的当属朝廷吏治了，新任吏部尚书沈聪是个中正之人，又值新君登基之际，他的表现欲望更加强盛，高谈吏治改革，提出“官场九弊”之说，官场九弊，执法不公、贪贿、不恤名节、不敢任事、嫉妒、无效率、党比掣肘、因循塞责、浮言议论。
李牧以一己之能拨动整个大明的经济格局，将大明从崩溃的边缘挽救回来，这可算是先将外部矛盾给解决了，外部矛盾解决了，内部矛盾却还在逐渐激化之中，现在国库充盈，钱的问题不用考虑，那就需要考验一下官员的文化道德了，尤其是新君登基，急需要在吏治上展示出威严来。
正因如此，沈聪一说出这官场九弊，隆庆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可是沈聪这么一开口，便可算是将满朝官员脸上那张伪君子的面孔全部都给揭开了！
谁能容忍？
这就像是你晚上去青楼嫖了，所有的朋友都替你在老婆面前打掩护，偏偏他要将这件事情戳出来，且毫不留情，还拿出了证据！
最关键的是，他这么一说得罪的可是满朝上下，上至当朝首辅，下至七品小官，谁的脸上不蒙着一块遮羞布？正所谓“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如今的朝中官员大多都是如此，都知道，可谁都不会说。
这货，完全是在激起众怒啊！
李牧勾着嘴角笑着，越发期待接下来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沈聪的话刚刚说完，御史梁万里出班辩驳道：“沈尚书此言未免太过于危言耸听了，尚书大人所说九弊确实存在，可也没有到尚书所说的那般程度。再者说，大人说此九弊乃是积习，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过什么叫做积习难改，天底下难道还有比积习更难改变的吗？”
说这话时，梁万里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李牧，不用说，他这也是在讽刺李牧。
李牧在京城时，妄图改变女子生活之现状，建立女子工厂和女子学堂，现在女子工厂虽说是保留下来了，可京城之中却已没了女子学堂的踪迹，积习难改，说的大抵就是如此了。
“既知道积习难改，便该早早开始改过，因为难改便选择放弃，可见梁御史平日为人也是如此，本尚书与你此等人实在是无话可说。”沈聪辩道。
“你……”梁万里哑言。
不然怎么说？
遇到困难就要退缩？
还是辩解？
无论是前者后者，在梁万里方才那句话出口后，他现在做任何事情，都算是在这朝堂之中自毁形象罢了！
冯庸出声道：“尚书大人，先帝有一句话，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都需要循序渐进方可，一开始就下猛药，不见得就能药到病除，说不得还会加重病情。”
他一开口，袁规也不缄默不言了，辩道：“先帝确有此言，不过，治痼疾需下猛药，吏治乃国之根本，若满朝上下都生出此等痼疾来，循序渐进反而不那么容易治疗了。”
冯庸哂笑道：“哦？没看出来袁阁老还是医道高手。”
袁规道：“医道高手不敢当，略懂一些罢了。九弊乃是陈年痼疾，绝非慢慢温养便可治疗的，我们得先需去除病人身上的大蠹，再慢慢温养，这方是解决之法。”
听二人辩驳，久未开口的隆庆帝出声道：“不知摄政王对此有何看法？”
摄政王！
群臣一直在辩，竟然忘了这堂上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人物。
李牧出班，拱手道：“臣以为，无严法不足以整顿吏治。”
两世为人，李牧对当官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见解，可要说以普通百姓的看法来看吏治，就是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臣以为，官员犯法则罪加一等！”
李牧的声音并不大，却如惊雷一般震得群臣的脑袋嗡嗡作响！
普普通通，简简单单，就这么几个字，李牧便将吏治的根本给讲出来了，如今的吏治是因为太过宽松了，再加上官员之间官官相护，这才使得吏治混乱，根本不用往什么复杂的地方想，就是一句话：官员犯法，罪加一等！
这句话不只震得这些臣子的脑袋嗡嗡作响，就连隆庆帝也被吓得不轻，这句话在别人嘴里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到了李牧嘴里就截然不同了，他说出这句话，就表示他心里绝对是这个想法，要想严苛吏治，李牧无疑是最最锋利的一把尖刀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用他的时候。
金殿之中寂静无声，静了好一会儿，隆庆突然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朕也累了，今日早朝便就如此，退朝吧！”
一句话把皇帝给吓回去了？
臣子们不敢这么想，可这个想法偏偏要从脑袋里、耳朵里渗进去，看隆庆帝的样子，哪儿来什么疲惫，因为累了而退朝，完全就是个说法而已。
皇帝发话，臣子还能说什么呢，山呼万岁之后叩拜离去就对了。
列班退离出了皇极殿，隆庆帝身旁的太监行了过来，他走至李牧的面前道：“摄政王请留步，皇上有请。”
李牧点头应下，跟着太监往乾清宫旁的暖阁走去，那里是皇帝休息的地方。
二人缓缓走着，李牧瞧见了一群戴着镣铐的宫女和太监，瞟了两眼后问道：“还未问过，小公公怎么称呼？”
太监的微微一笑，恭敬地说：“不敢，咱家原名孟老二，后伺候在皇上身边，皇上嫌弃名字不雅，便封一个辰字。”
李牧问：“哪个辰？”
太监道：“日月星辰的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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