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学生徐才霖
严莹的气色很好，一眼看过去根本不像是刚刚被绑架归来的一个人，她和李牧正说着话，见他的目光落到小亭子那边去，自己也看了过去。
池霖和徐才霖二人已见到了他们，飞也似的跑了过来，齐齐拱手道：“学生池霖，学生徐才霖，见过大人。”
“嗯，我听唐姑娘说了，二位请进吧！”李牧淡淡点头。
进了书斋。
书斋中透着一股清香，闻着这股清香能够让人的身心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哪怕进门之前有多么激动和犹豫，在嗅到这个香味儿时，都冷静了下来。
“请坐。”
几人围坐在了一个火炉前。
温暖的火炉，还有屁股下的软垫，能让人轻易的忘记这只是一个书斋。
“这位是报社的主编严莹严姑娘。”李牧介绍道。
池霖拱手道：“见过严姑娘。”
徐才霖亦是如此。
严莹微笑还礼。
李牧烤了烤火，饮了一口热茶，问道：“二位前来，是特意来拜访的？”
徐才霖道：“我二人是甘肃人士，来到京城乃是为了求学，故来府上拜访。”
李牧微笑道：“求学该去找冯庸冯大人才是，他是前辈，学识也比我渊博，有你们这样的学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定然不会拒于门外。”
池霖道：“我等二人求学，求的是强国之学！”
李牧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强国之学？我这里只有离经叛道的学问，可没有什么强国之学。”
池霖知道他说的是《聊斋志异》的事情，低头思索了片刻，与徐才霖交换了一个眼神，缓缓道：“敢问大人，何为离经叛道？”
李牧道：“不遵守教条和道德，便为离经叛道。”
池霖笑道：“教条和道德又是什么？”
李牧摸着鼻子沉默了下来。
池霖接着话道：“我二人才疏学浅，也弄不懂何为教条和道德。既然弄不懂，便不在其中钻营，我认为，所谓的教条和道德才是约束思想之根本，就拿科举来说，难道写得一手好八股就一定有治事之本领？人无完人，圣人尚且会做错事情，何况普通人，在我看来，有太多东西都可凌驾于所谓的道德之上。”
李牧道：“何解？”他眯着眼睛看着二人，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赞赏。
池霖道：“就拿大夫和女病人来讲，倘若女病人病入膏肓，就因为男女大防而不救治？我认为，此等道德不要也罢！”
徐才霖附和道：“说来不怕大人耻笑，我有一位姐姐，当初便是因这男女大防丢掉了性命。为此，我悔恨至今。”
李牧微笑道：“这世间有诸多事情都是你我无能为力的，你等二人既有如此志向，不如谈谈你们对如今朝局的看法。”
改变思想，固然能够让这个国家强盛起来。
不过，强行扭转思想带来的后果是没办法预料到的，所以李牧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人们的思想上动什么手脚，他现在只想推动工业发展，先利用工业使国家强盛起来。
说到这朝局之事，二人都闭上了嘴，仿佛嘴巴被人缝上了。
“没关系，在我这里可以畅所欲言。”李牧明白他们的顾忌，玩笑道：“在这里，就算你们大骂陛下是昏君，他也听不着。”
池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皇上不是个昏君，但也绝算不上有道明君。”
李牧笑道：“陛下也是人，都说是真龙天子，可他也会病，也会老，也会像我们一般意气用事，正因如此才体现出了臣子的重要性，若陛下如圣人一般不会犯错，要我们这些臣子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如今我朝内忧外患，可谓是千疮百孔，看似还有一把子力气，实际上已是风雨飘摇了。”
池霖道：“朝廷缺钱？”
李牧叹了口气，道：“不只缺钱，什么都缺，尤其是缺技术。”
“技术？”池霖看向徐才霖，二人互视，均能看出其眼神之中的疑惑，齐声问道：“什么技术？”
李牧道：“你们认为，如今的大明想要壮大该当如何？”
二人思索了一会儿，道：“自然是先驱逐外敌，大开商路，只要有了银子，国家富足，百姓富足，国家自然就强大了。”
李牧道：“自太祖建朝始，倭寇之乱一直都是乱中之乱，既要驱逐外敌，首先要驱逐的便是倭寇，二位可有驱逐倭寇之良策？”
他先看向了池霖，池霖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又看向徐才霖，徐才霖亦是如此。
倭寇之祸已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这么多年，那么多先贤前辈都没办法将倭寇彻底驱逐，何况是他们。
“我这里倒有驱逐倭寇的良策。”
李牧语不惊人死不休！
二人激动的快站起来了，忙问：“是何良策？”
李牧淡淡道：“打！打到他们不敢还手，不敢靠近我大明边境！”
这算何良策？
二人面面相觑。
李牧继续道：“要打，首先需要武器和人，不过人并非是必须的，先进的武器确实非常的必须品，火炮这东西，二位可听说过？”
二人齐齐点头。
李牧问：“你们认为，火炮和弓箭在战场上，谁的力量更大。”
徐才霖毫不犹豫道：“自然是火炮，火炮杀伤力巨大，就是颇沉重了些，再有就是火炮这东西在军中将领们看来是歪门邪道，有时他们未必会愿意使用火炮。”
李牧盯着他道：“你对火器知道的很多？”
徐才霖道：“我有一位朋友在神机营，曾与他多次交谈过。”
李牧长吟道：“难怪……”
池霖注意到了李牧的神情，出声道：“大人所说的打，是指改变作战方式，采用火炮和火枪？”
李牧点了点头。
池霖道：“这恐怕需要很大一批银子。”
李牧笑道：“不只需要银子，还需要时间。”
池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大人的实验室就是用来研究这些东西的吧？”
李牧点头道：“现在还未开始进行火器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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