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死了
金三刀皱眉道：“他若是给指挥……公子你使什么绊子，这倒好说了，怕的是他在暗中捣鬼，若是如此，就算锦衣卫再有通天之能，只怕也难以防住他。”
李牧道：“殿试眼看着就要来了，难道他还在殿试之前对我动手不成？”
金三刀道：“总之，公子还是小心为上。”、
李牧微微点头，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道：“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席间，柳如是并不在，她回房去吃了。
倒是乖巧。
可她平日里并不是什么乖巧的姑娘，如今乖巧起来了却让李牧觉得有些心酸。
罢了，罢了，不去想她了。
李牧缓缓说：“四川那边可传来了什么消息？”
金三刀苦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你的。”
李牧道：“自阿妙离开京城也有一些日子了，没有一封信，也没有四川那边的消息传来，她可能……”
金三刀接话道：“死了。”
李牧道：“那她会是怎么死的？”
金三刀嚼着食物道：“或许会被三生教的亡命之徒暗杀，或者不慎中了流矢，不治而亡。”
李牧突然笑了，“那可真是不错，最起码死得还算痛快。”
金三刀道：“总好过死在牢里。”
李牧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应该说总好过死在京城。”
二人互视一笑，十分默契的沉默了下来。
沉默了很久，金三刀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大案过后，六部之中户部、礼部、工部算是全部都大洗牌了，除了礼部的袁规袁大人和你还算相熟之外，户部和工部新上任的两位大人，据我暗中查访都与严阁老关系颇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朝中能用得人手不多，这两件案子削掉了朝中近一半的人手，贬的贬，罚的罚，杀的杀，反倒是让严阁老赚了一个大便宜。”
李牧看着金三刀道：“除掉了七闲王这个劲敌，严嵩在朝中的势力自然是更加的如日中天了，不过我要得就是他的这个如日中天，皇上手中现在应该有一封严嵩递上来的有关于闽浙地区的改革奏折吧？”
金三刀诧异的看着李牧，如果不是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介平民，金三刀甚至都要怀疑这位他是不是在皇帝身旁安插人手了，竟然连朝中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严阁老的这封奏折并非特别受到皇上的关注，或者说皇上并没有打算采取使用他的方法来改善闽浙沿海，因为严阁老的方法完全违背了太祖的海禁之策。”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能够挽救李牧和严嵩之间关系的，大概就只有这份李牧曾经递呈给严嵩的闽浙沿海地区的改革政策了，开放海禁是彻底解决倭寇问题的唯一办法，可李牧知道，嘉靖帝是绝对不会轻易的废除海禁政策的，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叫做“市通则寇转为商，市禁商转为寇”。
李牧在改革政策之中着重讲述了这一点，随后提出了一点小小的改革计划，就是由当地的官府统一管理外出口贸易，商人将贸易商品交给官府来进行统一管理，官府负责将这些商品进行外出口贸易，获得的利润，官府拿三成，剩下的尽归于民。
海禁，是指禁止国人擅自驾船到海外贸易。
但并非禁止海外国家来中土进行贸易，从明太祖起，海外国家来中土进行贸易一直都是合法的，只不过他们需要以“朝贡”的形式进行贸易，就是派遣使者附载方物进入大明境内“朝贡”，然后再由官府以“赏赐”的方式收购这些所谓的“贡品”。
这何尝不是一种贸易，只不过，没有人承认这是一种贸易，甚至在海禁比较严厉的时候，这几乎是成为了海外贸易的唯一合法渠道。
既然能够以这种方式让海外的国家来大明进行贸易，那为何不能以这种方法让大明向海外国家进行贸易？
李牧偷换了一下概念，将这些写在了改革政策之中。
这其实是一种互惠互利的方式，就是这样一来，官府的形象难免要被诋毁一些，商人可能会骂官府唯利是图这样子，然后就是对外贸易的一切风险都必须由官府来承担。
比如说，出海贸易的时候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货物被毁，其中的损失是得由官府全权承担的。
这或许才是让嘉靖现在有些犹豫的缘由。
如果说，官府拿其中五成的利润，李牧敢说，嘉靖绝对会屁颠屁颠的马上就认可了这次的改革。
有关于贸易方面的利润，李牧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五成利润固然能够吸引嘉靖暂时对海禁政策放松一些，接纳这份改革政策，但对海禁政策的持续性和长久性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所以，李牧才挑选了三成这个尤为中肯的利润数值，或许嘉靖会在朝堂上商议并且改变这个数值，但这就不是李牧现在所能预料到的了。
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利用严嵩在朝堂之中的影响力使得这个改革的迂回政策可以成功。
至于这会给严嵩带了什么好处或者坏处，也是李牧没办法预料到的。
在旁人看来，如今的李牧在皇帝跟前颇为受宠，以他提出这样的改革之策来，说不准也能成功。
但不管李牧如何受宠，却也绝对达不到严嵩的那种影响力，毕竟这可是影响整个国家的国策，并非是什么命案之类的小案子，一件命案影响到的人极为有限，一份国策影响到的可是千万人！
“你可了解过严嵩的那份奏折？”李牧问。
“自然了解过，皇上每日几乎都要拿出来议论一番，今日早朝还因为这件事情吵起来了。”金三刀道。
“嗯？锦衣卫也需要上早朝了？”李牧的关注点竟然变到了这个上。
“是逆反大案的善后工作需要在早朝上公布开来，平时锦衣卫是不上早朝的，故而也算对阁老的这份奏折有些许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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