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性命只有一条
李牧走进屋中，将那只花瓶取了出来。
这就是一只花瓶。
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花瓶，随便去到一个集市都能以最便宜的价格买十数只回来。
这样的花瓶，比较柳如是的美貌。
确实，有一些不够资格。
“这种花瓶，我家以前也有一只，被我娘用来放盐了。”李牧翻来覆去的看着。
“那它的用处倒是很大，不仅能放花，还能放盐。”
李牧笑道：“是了是了，你自己都承认了，这花瓶的作用甚大。”
柳如是一怔，竟忽然大笑了起来。
她肯定是想到了非常开心的事情。
是的，人若不是想到了极为开心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如此放声大笑的。
但她笑得时间未免太长，也未免笑得太开心，三生教内会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她笑得这般开心的？
柳如是止住了大笑，微笑道：“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李牧也笑了起来，他还点了点头。
谁能想到，能让她这么开心的事情竟然不是三生教的时候，而是那个小客栈中发生的事情。
柳如是道：“那个时候我想，大概只有像你这么狡猾的人才能够想出那么多古怪的问题和答案来。”
李牧微笑道：“这世界上的每件事情都有好处和坏处，只要从不同的方向去看，自然能发现不同的答案。”
柳如是看向他道：“那你从火药还有兵工厂看到了什么？”
李牧道：“王爷要办一件天大的事情，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这一手自然是我们现在调查的事情……”
我们？
柳如是脸上的笑意更浓。
“第二，便和这兵工厂有关系了。”
柳如是道：“王爷是向来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他要做的事情一定不只两手准备，说不定还有三手、四手，更多手的准备。”
李牧道：“但他的性命只有一条，七闲王也只有一个。”
柳如是道：“王爷身边的高手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很多，更何况我现在背叛了他，他肯定会拉拢更多的人。”
李牧维护道：“你这不叫背叛。”
柳如是依旧看着他，道：“那叫什么？”
李牧笑道：“选择。”
柳如是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弃暗投明。”
李牧道：“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说弃暗投明，如果七闲王胜利了，那你就是弃明投暗。”
柳如是歪着头道：“那我希望能够是弃暗投明。”
李牧笑了笑，没给回答。
时到正午，李牧身着飞鱼服来到了鼎香茶楼。
这座茶楼在京城之中非常出名，但中午这个时辰正好是茶楼生意最不好的时候。
即便是这样，李牧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坐下，他自己觉得不错的位置。
“官爷，您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小二躬着腰，小心问候着。
天子脚下，升斗小民也多是有见识的，他们自然认识飞鱼服和绣春刀，锦衣卫的，就算是朝廷里的那些官们也吃罪不起。
“一壶龙井。”李牧递上银两。
小二双手接过，高唱道：“好嘞，一壶上好的龙井。”
李牧可没有说上好这两个字，给的茶钱也是最普通的龙井茶的茶钱。
很快，茶来了。
果然是上好的龙井，只是闻着便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不知道喝起来怎么样。
“官爷，这糕点是我们店里赠送的。”小二擦着汗，端上来一盘糕点。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当官的来喝茶了，架子忒大，而且还不好伺候。
“多谢。”李牧微笑，递上十几文钱道：“赏你的。”
小二愣了一下，连忙接过。
这下可有吹嘘的了！
这可是官爷给的赏钱，而且还是锦衣卫的官爷给的赏钱，锦衣卫的人啊，看起来就是不一般！
“好嘞，官爷您有事儿叫我。”
“嗯。”
李牧静静品起了茶。
约摸坐了小半个时辰，茶楼门口来了一名俊美的少女，少女身着青衫，面色冷冷，孤身走进了茶楼之中。
她很好看，茶楼中一半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指挥使大人，是我来迟了。”少女直看向了茶楼中最显眼的李牧。
李牧上下打量着这位少女。
她虽然扎着发髻，身形也颇像一名女子，但还是难掩太监的姿态，眉眼之间更是像极了那位小厮小双！
“无妨，此处坐着甚好，雅致。”李牧微笑道。
小双缓缓行来。
茶楼中的客人们也议论了起来。
“听到没有，那还是个指挥使了。”
“不是说那个指挥使犯了案子，被通缉了吗？！”
“这是新上任的。”
“哦……”
小双坐在李牧的对面，淡淡道：“今日查的甚严，故而来迟了。”
李牧给他倒上茶道：“你这一身足够让那些兵丁和衙役们放过你了，王正阳可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
小双抿了一口茶，自袖中拿出一封信道：“今日来，我还是来带信儿的，这是长公主殿下给你的信。”
李牧惊讶道：“长公主殿下的信，莫不是给王正阳求情的？此事可不由我做主啊！”
小双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啰嗦作甚，看过就知道了。”
李牧笑道：“不急，先谈我们的事情，和一个姑娘坐在这里饮茶，容易引起非议。”
小双咬着牙道：“说！”
李牧道：“难道不该公公你先说？”
小双瞪大了眼睛，冷声道：“分明是你先来找我的，自然该由你先来说。”
李牧道：“可事情是公公你先挑起来的，胡府的事情，公公应该是知道什么了吧？”
小双皱起了眉，道：“你是来和我做交易的？”
李牧点头。
小双冷声道：“还从来没有人敢和东厂做交易，你，是头一个！”
李牧笑道：“我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应当是有资格和东厂做交易的吧，何况东厂需要的东西现在在我的手上。”
小双捏紧了拳，喝道：“你！”
李牧按住了他的拳，道：“论武功，我肯定不会是公公的对手，但公公要知道一件事情，假若你杀了我，很多东西恐怕都将会随着我的死亡埋葬，七闲王的事情，东厂也应该在暗中调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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