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怎么说？”
陈凡看着张远山，张远山则是揉揉额头：“其实昨天出事后不久我们就抓到人了，只不过那三个人都有点古怪啊。”
“古怪？”
“是。”张远山点燃只烟，深吸一口：“凶器和沾染着血迹的衣服都在，于是我们对他们进行了连夜审讯，不过他们三个却都一口咬定了完全不记得自己攻击过柳成行，甚至不知道柳成行是谁。”
“狡辩？”
张远山摇摇头：“说句我做刑警不该说的话吧，不像是狡辩。”
陈凡十分清楚像是张远山这样的老刑警直觉是相当可怕的，甚至他们只凭借对方细微的肢体动作和表情就能分辨出对方是否说谎，是否有事情要隐瞒。
陈凡也知道这种直觉其实是存在并且可靠的，因为他就专门接受过相关的专业训练。
“你看看，这是审讯记录。”张远山也不瞒着陈凡，将审讯视频都放了出来给他看。
陈凡拽张椅子坐在那边仔细的看过一遍后，他也得出了和张远山类似的结论。
那三给被分开审讯的人并不像是说谎。
无论是细微的肢体动作还是微表情都说明他们说的是实话，而且在三个人身上有一种共同的情绪，那就是迷茫！
十分之迷茫，他们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警局内，为什么身上会有血迹。
对于警方说他们伤人的事情更加是完全否认。
直到三人被警方安排看到了云海大学门口的监控视频，看见了自己在疯狂的袭击一个男孩儿后，三人这才都陷入了巨大的惊恐之中。
“陈干员，你看这事情……”张远山瞧着陈凡。
陈凡知道他想问什么，略思忖片刻：“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是超自然事件，我想要亲自去询问他们一下进行确认。”
“当然。”张远山点点头：“这是正常流程，其实我已经叫人去找程干员过来了，就是没想到你也来了。”
“那成，我等会她吧，等她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程柏来的速度很快，陈凡并不知道这个被乾落雨留在云海市的小妞之前是在做什么，不过看她脸上那淡淡的黑眼圈也知道她昨天晚上大约是没睡好。
程柏见到陈凡也有点惊讶，两人碰头后大约把事情一说，然后就朝审讯室方向走去。
陈凡挑选的第一个询问目标就是大学生刘昶，虽然从高中生吴悠霜那下手可能是跟好的目标，但是刘昶毕竟和柳成行同校，要非说有点什么突破口的话，很可能就在他身上了。
“警官，我真的想不起来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攻击别人的！我，我可连架都没和人打过啊！”
一见陈凡和程柏走进审讯室，刘昶就开始大声朝他们喊冤。
嗓子多少有点沙哑，看起来是真的害怕上火了，而且可能之前也多次接受过警方的询问。
陈凡没接茬，只是先走到一边给他接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面，而程柏则是坐到了他的对面。
“先润润喉咙，别着急，这事情我们也只是找你了解情况而已。”
陈凡一边让他喝水一边把事情尽可能朝小了说，想让对方放松心防，都是审讯的套路了。
不过陈凡认为自己今天这套路大约要白用了，因为这个刘昶显然已经是心防崩塌了，或者说他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抗意识，更加没有啥所谓的心防。
他是确实感觉自己十分无辜的。
这个刘昶模样还算是周正，国字脸，脸上戴着副金丝边的眼镜，四肢修长皮肤白皙，目测大约有个一米七六左右的身高。
在华夏北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米七六左右就算是相对比较矮的了。
体重目测估计超不过六十公斤，偏瘦，双目有点呆滞，手也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哆嗦，这都是惊吓过度的反应。
十分自然，应该不是装的。
陈凡的判断倒不完全是基于他训练出来的观察能力，还有纳枢带来的直觉，大约是不会错的。
“感觉好点没？还是说你需不需要一点提神的饮料什么的？”陈凡声音柔和，听在刘昶耳朵中就让他进一步的放松了警惕。
不过他还是摆摆手：“哎，警官，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陈凡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在警局的休息区泡了三杯咖啡端了进来，一杯摆到了刘昶的面前：“加了点糖，怕你喝不惯纯的。”
程柏自从进门后就一直没说过话，就那么看着陈凡作为，心中却是暗暗的佩服。
陈凡从进门后这一系列动作可都是有道理的，一个内心惶恐不安的人，你稍稍给他一些关心和温言都能让他迅速的在心理倾斜响你这一边，抵触情绪一去，再询问什么事情那就容易了许多了。
尤其是先倒水再换咖啡的这个过程，就像是刘昶自己说的那样，麻烦。
先给他水，代表警方已经进到了该进的义务，然后再递进到咖啡，这就是一种照顾和优待了，能够让刘昶在心理上更加的靠近陈凡。
当然了，这样的手段要是对于不要脸皮心理素质强的一批的惯犯肯定是作用不大，但是用在这么个大学生，尤其还是慌了神的大学生身上效果可就十分明显了。
果然刘昶也就像是陈凡期待的那样情绪有了十分明显的波动，嘴巴微微张了几次，不过又看看陈凡没有发出声音。
这是已经有了倾诉欲的表现，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说话，处在犹豫之中。
而他偷看陈凡的举动已经表明他认可了陈凡掌握这个地方和这次对话的主动权，这是配合的最好开始。
程柏能够看的出来的东西陈凡自然也能看的出来。
见到刘昶这样就笑着说道：“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如今技术手段发达，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也真不了，你完全可以打消掉自己被冤枉的这种可能和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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