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看到张世东的时候,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人就跑了过去,摸着他的胡茬关心中带着几分责怨:“身体不要了?这么拼干什么?”
张世东笑了笑,摸摸胡茬,向上翻了翻眼皮,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勾着秦羽的下巴,不忘暧昧的调戏:“需要不需要试一下,看我现在还有没有力?”
秦羽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回身招了招手,躲在车子另一面的胡峰,比张世东的颓废要狼狈一百倍。
唯唯诺诺,所有的意气风发全部随风散去,脸上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肿,身上满是褶皱带着一股子异味的衣服,一切都在宣告着一件事实,如今的他非常惨,惨到已经无法主宰自己的生活,哪怕是最低层次的生活。
秦羽带着一点可怜的望着胡峰,对张世东说:“你帮帮他吧,怎么都是同学一场,他也受到了惩罚。”
胡峰噗通一声,在梦想之馆外,给张世东跪下,垂着头,声音哽咽:“求求你,帮帮我,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安静的生活。”
张世东叹了口气,对于胡峰的事情他早就知晓,可那又如何,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选了就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别人,无法真正帮得到你。
“我找人,送你离开吧,相田美子给你那点钱,找个小城市,跟你的家人,重新开始生活没有问题。你的家人亲戚朋友,你走了他们不会受到骚扰。”
胡峰心底暗自叹气,也只能承受这样的结果,每个人都一样,故土难离,就算是功成名就离开出生的小城市,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还是会想起故土,想要回到熟悉的家乡,过着平淡而真的生活。
胡峰走了,带着遗憾被一辆军车拉着家中的贵重物品,独自一人离开了平江,他的父母没有离开,他们已经不能够适应完全改变的生活环境,只能拉着胡峰的手告诉他,好好做人,过几年,回来做点小买卖。
对胡峰,张世东并不可怜,他的可怜皆因他的可恨而来。
秦羽隔了半天又回到梦想之馆,也没多呆,给张世东送来了一个保温瓶,里面装着她并不擅长厨艺熬制出来的鸡汤,然后很自然的以一个朋友的姿态,对着张世东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上车离开。
童千念暂停受理的工作,望着秦羽的车子,给了一句很中肯的评价:“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懂得如何选择自己的生活。”
张世东捧着保温瓶,喝着鸡汤,嚼着鸡肉,童千念过来喝了一口,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围着你转,这一点我很欣赏你。”
鸡汤,糖当作盐。没熬到时候,鸡肉都没熟,张世东依旧吃的很香,他吃的是这份心意。
整个梦想之馆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资料,每一个人的电脑旁都有一台打印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着,每一个人都在整理着资料,提出意见供大家参考,汇总,最后集体意见形成临时新的方案,直到某一处被一个人提出更好的建议,再行更改,再成临时方案。
马二充当着最坚实的后勤专员,各种营养品和一日三餐保证供应,为了大家的身体还专门学会搭配营养餐,专门按照营养菜谱给大家补充身体所需。闲暇之时,他会将大家扔进巨大废纸箱内的资料,在厨房巨大的抽烟机下,架起一个炉子焚烧掉,保证每一片纸都烧成灰烬,然后倒进下水道,让水将所有的焚燃物化为不可复原的物质冲入军队专用的排污管道。
理论性的文件经过半个月的多方商讨后达成一致,正式上报,实践性的报告,只能让贾勇亲自带队,并挑选精英走访全国各地,亲自去看一看各地选送上来的临时人选,是否够资格参加选拔,面试结束按照贾勇的想法,他至少能淘汰半数,剩下的半数在选拔中他目标只保留一成,最后这一成,大家共同对他们进行各种各样的测试,试炼他们的忠诚,试炼他们的保密能力,试炼他们的承受能力……
张世东靠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拍拍一旁更为消瘦完全如同骷髅的贾勇:“这回你又要累了,那些老家伙你可别客气,该用就用,就说我说的,想要来我这里养老,先交养老费。”
贾勇点燃一支烟,掀起t恤,拍着略鼓起来的小肚腩:“也该动一动了,这才多长时间,咱家二爷就给我养成这个样子,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懒死了。”
张世东扫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烧着废弃纸张的马二:“二爷很威武很霸气,我发现了,这梦想之馆少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了二爷。”
二爷,当这称呼被大家认同后,马二抱着拳,求爷爷告奶奶好长时间,也没能改变大家的叫法,最后只能默默的承受,可每当有人这么称呼他的时候,马二都会不自觉的身子一抖,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小心周遭的一切事物,生怕有人恶搞他整他。
贾勇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病毒三人,看着他们三个越来越适应都市生活,大家都知道张世东的方法是有效的,很期待当他们能够在战斗状态和生活状态自由转换后的强大,那样,九十九处就可以不必完全隐藏在黑暗中,可以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场合适当的露面,至少,该把属于他们的荣誉还给他们,而不是让他们一辈子活在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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